黎迩问他:“我昨晚喝多没干什么吧?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啊,我平时喝红酒不会醉的,还以为啤酒也一样,结果不小心喝晕了。”
“你又不是没喝多过。”
贺承洲语气不太好,幽幽瞥她一眼,眼底欲海翻涌,故意往起勾她那段回忆。
他们的第一次就是在黎迩喝多的情况下进行的。
黎迩勾引他。
黎迩不是失忆,所以能听出他的意有所指。
她装不懂,岔开话题:“你还没回答我,我昨晚没干什么糗事吧?”
“你昨晚抱我了,还说——”
语气停顿下来,抬眸撞进黎迩紧张又焦灼的视线里,贺承洲冷笑了一声:“骗你的,什么都没说,能说什么。”
能说那个为她种向日葵的男人。
他给她种向日葵,她给他纹向日葵。
搞得还怪浪漫的。
无语。
听到他的回答,黎迩吁了口气。
接着就听到贺承洲突然抱着胳膊“嘶”了一声,黎迩问他:“你怎么了?”
“没事。”
贺承洲蹙眉:“可能是睡觉姿势不太对,一动才发现腿和胳膊都麻了,有点难受,缓一会就行。”
黎迩“噢”了声,低头又无言起来,她当然问不出“你为什么不回你房间睡”的蠢问题。
“对了,还没问你,你胳膊上的纹身是怎么回事?”
他眸色冷冽几分,垂眸盯着她胳膊处隐隐露出的一点黑色线条:“向日葵花盘处有一小块凸起的圆形疤痕,那个又是怎么回事?”
黎迩本能用手拽了拽袖子,隔着布料覆住那片疤,说道:“没事,不小心烫伤的,正好也不太好看,就用纹身遮了遮。”
“烫伤?”
贺承洲拧眉,眸色深沉看着她手腕,就要捞过来再看一眼时,黎迩把手背到身后。
贺承洲收回已经伸到半空的手,问她:“疼不疼啊?”
黎迩摇了摇头:“不疼。”
贺承洲心里划过一抹苦楚,眼底的心疼装不下,快要溢出来:“如果你在我身边,我根本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你不是喜欢满天星,为什么是向日葵?”
贺承洲明知故问,想听她在清醒时候的答案。
黎迩敛眸,轻声道:“我不想和你说,你醒了就回你自己房间吧,去干你自己的事情。”
她这态度几乎证实了她话里的真实性,贺承洲瞬间炸毛,小脾气被她这句话点燃:“黎迩,你这是什么意思,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了是吧?昨晚谁照顾你来着?”
黎迩本来想反驳他,什么提起裤子之类的话,听着好像多暧昧似的。
但最后还是没有辩声,说道:“贺承洲,我本来就没有心,我不是什么好人。”
又想起昨晚黎迩口中那个为她种满向日葵的男人,贺承洲的心开始一阵阵抽着疼。
从黎迩飘忽不定的眼神里,他几乎很确定那个所谓新男人是不存在的,但黎迩心里确实藏着一个触及不到的男人。
那个为她种向日葵的男人亦或是她秘密基地里的那个最深的秘密。
换做之前,他肯定恪守礼貌和教养不会去动她的私人物件,现在他倒是有那个偷窥的心,恨不得扒出那个让黎迩变心的男人是谁,但黎迩已经搬离了他们的家,秘密基地已经空荡荡的了。
贺承洲看她的眼神像是下一秒就要把她拆吃入腹。
黎迩后脊一片冰凉,哆嗦了一下,也不太敢再说重话或者胡说八道去招惹他,默不作声进了卫生间洗漱。
她刚拧开水龙头,贺承洲就倚到门边。
贺承洲冷哼了一声:“你这又是什么新人设,以前倒没发现你这么会表演。”
既然她已经被识破还嘴硬不承认,他索性也就配合她表演:“告诉你那新男人了么,我要挖他墙角。”
黎迩闭嘴不说话,洗了把手,按压着往掌心挤了一小团小面奶。
她把他当空气的态度惹恼了贺承洲,眸子里簇起一团火焰,贺承洲拔高声音:“你听见了没,我要挖墙脚。”
黎迩依旧不吭声,专注自己的事情。
贺承洲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就拽她头发:“说话,别当哑巴。”
黎迩头皮发麻,轻轻嘶了一声,贺承洲立马松手,上去看她情况,歉疚道:“对不起,是我没控制好自己。”
他眼神柔和下来,手足无措,明显慌乱起来,懊恼自己没控制好脾气。
“没关系。”黎迩说。
“乖宝,你为什么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