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娘也是你喊的?我看上回那几巴掌白吃了。”卢尽花倚着马,“不好奇自个儿怎么在鹿滩躺到了天黑?”
云白鹭跳下石头,收起垫在她身下的羔裘叠好,“月娘要我躺着,我就放心。”听了半天她猜测是些杀人越货的事不想自己听见。说罢又抛了个眼色给李素月,“我不冷,你穿上吧。”
李素月给人家下了药本就心虚,见云白鹭似乎不气不急更难为情,她接过羔裘只给卢尽花披上,“师傅说带我们回寨。”
“诶。”云白鹭去牵马,再喜滋滋地翻上马背等着那师徒二人动身。
“喜笑尽显于色,一点也……”,一点也不像白芷那般深稳。卢尽花白了眼云白鹭,上马后兀自奔驰,李素月她们紧随其后。快得云白鹭都没来得及问,“去什么寨?几时回?”
天色快亮时她们到了德顺军驻扎的四寨边境,前面路途崎岖不好走,卢尽花摸了下马儿的头,“休息会儿再赶路吧。”
李素月任五斗和卢尽花的马儿耳鬓厮磨,给师傅地上吃食和水后就讷讷坐在一旁。云白鹭看着远方的陇山山脉和沟壑纵横的边壕,不禁叹出声,“难不成去笼竿城?”
“不去,也不是隆德寨、静边寨或是得胜寨。你以为我还是保胜军的参将?我就是个马贼头子。”卢尽花嚼着干巴巴的饼和肉干,给了李素月个眼色,意思是让徒弟去解释。
陇山看着近,其实路还远。此山为界,西边筑壕建寨的是德顺军。而在此山东边的则是押运粮草、守备粮道的镇戎军。白家几代人经营的保胜军则远离陇山之北,更靠近大漠。北夏人如要南下侵扰,取沙海是最上策,夺陇山四寨则难得多。
“就是因为这些沟洵,战则为边壕,教敌之骑兵无法一马平川。和则为耕屯之地。”云白鹭倒在向李素月解释,“我娘说过,北夏人打不过陇山,就只能打沙海的主意。沙海磨好了就是把抵在他们喉咙的刀,沙海要是保不住,那就是北夏人的马镫。”母亲的话忽然从心头涌出,就像还在前些天说的那般,云白鹭眼眶一热,“我娘在时,沙海还是刀。”
“现在也难说。”李素月轻声道,“咱们要去的寨也躲在陇山一侧,不过番汉杂居,不过几千人,一半……一半都是当年跟着师傅从沙海出走的。”
云白鹭聪慧的眸光闪烁了下,很快就对应起前因后果,“你也是?”
“嗯。我放不下山翠,师傅也需要个走马沙海和蛮关的眼线。其它地方也有,上回你被困蛮关,幸亏延州的眼线告知了师傅。她们那会儿也正好在商道游弋没有回寨。”李素月看着云白鹭还是没忍住,“我下药……你就没察觉?”
“闻到酒的味道就知道不对头了。”云白鹭笑,“但月娘要我喝,就有你的道理。”
“她要是卖了你或者宰了你呢?”卢尽花的嗤笑声从身后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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