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变。”李素月放下茶盏,“劳烦燕娘做山翠和我师弟各做一身冬袍,我不缺衣裳,就不做了。”
“得做。”燕娘的柔荑亲切拉过李素月的手,“我那闷性子堂弟,得亏去了你家铺子才吃上了饱饭,还学了一身技艺。月娘,你待我素来照顾,今年我更要送你一身衣裳。”说罢她端出早就叠了整齐的几身衣服出来,“两身袍子是山翠和云汉的,下面的羔裘是我上回去蛮关买来的。今天你不来我刚要送上你家呢。”
李素月固辞,燕娘的手却抚上她掌心,语气也娇软可人,“你知道……我一个妇道人家,独力撑着绸缎铺子,不被人欺凌也是因为你,还有堂弟护着。”正说着,她泪就滴答不停,“我不得已要学着骑马,学着去北夏做买卖,回来还要照应铺子和相公,我……”她擦了鼻尖,“我不是那种得了人好却当不知的性子,月娘,你要当我不是外人,就收了这回。”
燕娘和堂弟燕云汉都是流配官眷,两人一个嫁了病秧子丈夫,一个入匠营拜了师才算在沙海苟活下来。她说的话李素月都懂,但哭着哭着就已经探过大半个身子栽到了自己肩上,李素月被她热泪烫脸给糊住,好容易拉开燕娘,“那……那就收下燕娘的心意,不过这银子……”
银子没掏出,胸口衣襟已经附上燕娘的手。李素月一个激灵坐正,拉下燕娘的手,“燕娘,我……我不是那样的人。”
燕娘猛地抬脸,看着李素月的赧色,“对不住,月娘,是我想到伤心事就失形了。”她起身站起,月娘想了想,“明日我再来。”她拿不准该给多少银钱,得问问人家。
这时铺子后传来尖锐的咳嗽,燕娘皱眉,旋即叹了口气,“我先去忙。”
李素月捧着衣裳翻上了五斗的背,拍拍它,“今儿过节,咱们就不去城外溜达了。回去给你喂顿好的。”转头看燕娘的绸缎铺子时,心内却觉得还有什么事没做成。
转到巷子口时就碰上了迎面而来的云白鹭,她左手提着沉甸甸豆饼,右手挂着酒食,腋下还挟着几匹布,“月娘,回啦?”她讨好地笑了笑,对着五斗甩豆饼,“五斗这些日子没吃好,我给买了豆饼。”
再扭过右侧,“三州安抚使今儿宴请沙海的大小官员,我呢领了节仪就回来了。这些布是给你们送来的,我一个人穿不了。”
李素月下马,手里的衣裳也让云白鹭瞧见,“诶?这羔裘不错,但不像是沙海里能买到的。”她眼尖李素月晓得,马上问,“可知大概得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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