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为折损黎朝大半精锐,这才致使黎护登上王位之后,手中却无足够兵力抵抗云国兵峰,只能选择举国投降,保全宗庙社稷。
在夏国待了不过一年多的黎卫宁,此时与当初比起来,却是相差甚远!
身形消瘦,脸色难掩颓唐,整个人精气神尽丧,再无当初那坐断天南之南,与云、夏两国鼎立天下,为一国之雄主的模样了。
听到身边宫英纵的话,黎卫宁脸色更白,一副失神落魄的模样,喃喃道:
“不过短短两年,何以沦落到如此境地?”
昔日黎朝再势弱,南华殿之中,也是文武群臣俱在,治下八千万子民,可堪一用的将士,足有二三十万之众。
可如今,依旧忠于黎朝江山的忠义臣子只剩下数千人,还只能躲在着方圆不足数里的孤岛之上,苟延残喘。
两相对比之下,如何不让黎卫宁心生凄然?
宫英纵闻言,眉头微微一挑,不自觉地瞥了黎卫宁一眼。
为何至此?还不是因为你!
邕州国战、秀山郡之战、南盘江之战……
这数场大战,黎卫宁不是暗中给云国报信,就是暗中拖后腿,要么就是心里没数,亲自上阵领兵。
种种操作,直接送了黎朝大半精锐。
要不然凭借黎朝这数百年积攒下来的实力底蕴,不说能够挡云国于国境之外吧,起码现在还是能够继续抵抗,牵制云国部分兵力的。
本就心中敏感的黎卫宁,此时注意到宫英纵的眼神,心中顿觉羞愤至极,转而拂袖而去,道:
“孤不愿见他们!让他们,回去吧……”
此时的黎卫宁,是不愿见?还是羞于见?这个问题,倒是很显而易见。
可还不待黎卫宁走出几步,宫英纵却是眉头顿时皱起,右手勐地一探,死死扣住了黎卫宁的臂膀,皮笑肉不笑地道:
“王上,还是见一见吧……毕竟,送你回来,召集人马积蓄力量,以待时机出兵反云,是陛下亲自交代的事情。还请王上,莫要辜负陛下的信任啊!”
被死死扣住的黎卫宁,此时闻言,脸上顿时涨红,忍不住反驳道:
“不过是孤的名头而已,给你们就是了!剩下的事情,任由你们夏国操弄就是,何必要孤回来?”
宫英纵摇了摇头,道:
“如今安国之中的局势,已非是当初。只拿个旗号,没谁当回事了!唯有王上你亲自归来,方才能够号召些人手来。”
用雷霆手段,将那些死不悔改,心怀黎朝社稷的官宦权贵、乡绅富豪、江湖人士,彻底铲除。再用这些人的田亩土地,来分给安国百姓。
这样的计策,很快铲除了不安定因素,收拢了地方上的民心。不过一年的时间,安国百姓竟然已经心安理得地接受了云国的统治。
这样的环境之下,只凭借黎卫宁这并不算太好的旗号,显然是号召不了多少人的。也唯有他亲自回来,方才能够有一丝希望。
黎卫宁被宫英纵扣住,挣扎几番之后,却是未能挣脱。又瞥见船上众人皆是生面孔,此时冷眼旁观,丝毫没有呵斥宫英纵对自己无力的架势。
此时黎卫宁方才想起,自己当初身边仅剩的那些心腹,如今不是死了,就是心灰意冷,弃自己离去。一时之间,黎卫宁心中便如堕入寒冰之中,幽幽叹息一声,终究是停下了挣扎……
第二章 三阶特殊兵种,赞普四卫戍部
吐蕃,羊同部领地。
这支规模不小的队伍,正在为首的那名身着打扮贵气,鼻梁高挺,头发发黄卷曲,相貌特征极为明显的西域中年人带领之下,自此借道,向东进发。
为首领队之人,皱着眉沉吟了许久,便沉声开口道:
“榆勒!”
一旁的年纪尚轻的西域少年,连忙道:
“叔叔,有什么吩咐?”
“你去让大家,都小心谨慎些!这道路之上的马蹄印,很是纷乱,还都是战马的掌钉。似乎,有些不对劲!”为首的西域中年人,沉声道。
“叔叔,我在国都的时候,曾经听一支商队说起过。如今羊同部首领,已经接受了大云皇帝的册封,带领着吐蕃西部诸部族,暗中与吐蕃赞普弃聂岐较劲。这兵马调动异常,应该就是因为两方局势再度恶化了,和咱们的关系不大吧!”
中年人闻言,眉头更是皱起,叹气道:
“什么关系不大!这茶马商道,往来商贾众多,自然引来无数窥觊。只是此前,吐蕃赞普弃聂岐,下大力气整治过,这才隔绝了大部分匪患。可如今,吐蕃王庭却与羊同部起了冲突,这商道是不太平了……”
作为吐蕃雄主,弃聂岐自然知道茶马商道对于吐蕃赋税收取、国力增长的重要性。所以他在继位之后,是下过大力气整治茶马商道匪患的。
可如今,羊同部与弃聂岐起了龌龊,商道之上,必然是鱼龙混杂,也难怪这中年人说,这道路不太平了!
少年人丝毫没有在意,大大咧咧地道:
“叔叔放心,咱们这次出使,身边带着五百疏勒勇士。什么毛贼,胆子如此大,敢冲击我使团?”
眼前这支西域队伍,竟然还是西域诸国之一的疏勒国使团。
听着侄子榆勒信心满满的话语,中年人依旧是忧心忡忡,沉声道:
“若只是一般的盗贼匪类,自然是不用担心……”
就正好是验证中年人所担忧一般,他话音尚未落下,便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之声传来。
远处,一支数百人的骑兵队伍,纵马疾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