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根据拷问战俘所知,刚刚进攻使团的,正是羊同部的骑兵!”
听到这里,王玄策眼中更显凝重,当即扭头,看向身后的粘杆处侍卫,开口道:
“速速将此事,回禀陛下!如何对待与吐蕃之间的关系、羊同部首领如何处置、吐蕃使团是否还要入京,这些都要陛下亲自定夺!”
“是!”粘杆处侍卫当即抱拳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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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国,金陵城。
谨身殿中,已经穿上金色龙袍的虞昭凌,端坐在龙椅之上,静静地看着殿中文武大臣争论着。
“如今西南防线之上,少有精锐驻守。而云军则兵锋正盛,难以阻挡。朝中应当抽调北境兵马,前往西南之地驻防,方可万无一失!”
“误国之言!北境突厥虎视眈眈,若是抽调过多兵马,北境安危又给如何?而且北境距离西南太远,抽调兵马所耗费甚多。依臣之见,还是应该就近抽调地方驻防兵马,配齐兵甲,着令多加操练,以此加固西南防线才是上策!”
“若是如此,征兵、粮草、兵甲,又要耗费良多。国库空虚,只怕是难以为继!”
“那便在江南、关中等富庶之地加征税收,以防不测!”
“赋税之事,事关朝局稳定,应当三思而行,不可随意摊牌,以免百姓心生怨怼啊……”
“陛下,依臣之见,如今朝中各处紧缺人手,当务之急,应是尽快选拔人才,充实朝中。否则陛下之命,该由谁去督办处理?”
“……”
虽然争吵不休,但此时朝中众臣所言,皆是专心为国谋划,倒是没有半点相互党争的意思。所以虞昭凌也便一直端坐在龙椅之上,一直没有出言阻止。
而就在这个时候,便听到一名太监,小心翼翼地凑到了虞昭凌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虞昭凌眉头一缓,重重地咳一声:
“咳!”
虞昭凌与其余那些刚刚登基的皇帝不同,在老夏皇的铺路之下,那么多斩首、流放、抄家、贬为庶人的朝中官员,便是他自身威势的来源。
只是一声咳嗽,殿中争吵的众臣,当即停了下来,恭顺地站回了原地,低头弯腰,等候着虞昭凌的出言。
“朕身为皇子之时,久在军中效力,很清楚每逢战事之前,一应物资、粮草、军械,都要准备妥当,方可确保战事顺遂!但这些东西,确实需要官吏督办。”
“所以朕认可司空刚刚之言,当务之急,应该是先选拔人才,充实朝中。云国虽与我大夏敌对,但其科举制度甚好,可为国提拔大量人才。朕有意,于今年仿照云国之例,举行科举,招揽人才为国效力!”
虞昭凌双眼环顾在场众臣一眼,沉声道:
“诸位大人,意下如何?”
意下如何?
殿中的众多朝臣,基本上就没有几个是愿意的!
如今的察举制度,举荐、选拔人才,都地依靠朝堂百官出面。
轻轻松松便能够安排子侄、门人故吏上位,能够更快地聚集党羽,形成政治势力,这难道不香吗?非要多此一举,搞什么科举!
可昔日牵涉党争之中的那些同僚如今的下臣,还历历在目,让他们这些人,又如何敢违逆虞昭凌的意思?
“陛下英明,臣等并无异议!”众臣几乎是毫不犹豫,齐声道。
虞昭凌点了点头,头上的垂旒遮住了面孔,只听到他平淡的声音响起:
“既然如此,便这么决定吧。今年科举,便放在八月,命司空梅崇主持!”
虽已六七十的岁数,但精神依旧很好的司空梅崇当即快步走出,行礼应道:
“老臣梅崇,谨遵陛下旨意!”
看着殿中俯首帖耳的众臣,以及几乎毫无阻力的新政推行,虞昭凌心中忽然生出一丝感慨。
当初朝中无论想要推行何种制度,那是千难万难,无比滞涩,甚至最后大都沦为了诸党派争权夺利的借口。
父皇执政,想必是从未有过如此顺遂的时候吧……
虞昭凌幽幽一叹,又对着众臣叮嘱了几句,让他们将其余几件事也着手准备准备,便让他们退下。
待众臣离开谨身殿之后,不过一会儿,便又有宫中太监,领着一人走入殿中。
冯处浑身风尘仆仆,走入殿中,当即俯身一礼,恭敬道:
“臣冯处,拜见陛下!”
来人,正是这新晋一品绣衣指挥使冯处。
自从接过虞昭凌调令,以及金陵城中绣衣使局势变幻的冯处,心中一直略有不安。
自江城府归来的一路之上,他是星夜兼程,片刻不休,不过短短数日的功夫,便自江城府赶回了金陵城中。都未曾稍作梳洗休息,他便匆匆来到皇宫之中,拜见虞昭凌。
看到冯处的到来,虞昭凌脸上微微缓和,点头道:
“你总算回来了,朕见到你,心中才不由松了一口气!”
“云国密探,如今越发猖狂嚣张。此前朝中各处衙门、官署,竟然都被他们渗透了进去,就连绣衣使也不例外!绣衣使执掌国中内外情报,更身负搜捕、对抗云国暗探之职,事关社稷安危,是紧要无比!”
“朕除了交给你,实在没有其他更合适的人选了。”
说到这里,虞昭凌脸上不由得再次阴沉了下来。
其实本来这个位置,是应该交代他妹妹虞瑛瑶手中的,只可惜现在是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