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亲兵闻令,当即点燃手中火把,齐齐挥舞。
大江东岸,燃起数堆篝火。
下一刻,喊杀之声,响彻在东岸边。
无数夏国将士,趁着对岸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在将领的带领之下,乘坐小船度过大江,朝建昌府杀去。
“启禀大帅,江西岸敌军驻扎的所有营寨,已然被尽数拔出!”
“启禀大帅,敌军城外驻守的大军,已然被我方大军围困!”
“大帅!除了您交代的南城门,其余城门,都已经被我大军封锁了!”
夏国这边准备妥当,攻势一起,云国这边毫无防备,根本来不及反应。
一个接一个的好消息传来,岐王却是神色不变,还像一点都不为之所动。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战场,头都不回,沉声道:
“再探!再报!”
“是!”
可还没等亲兵领命走多远呢,岐王突然开口阻止道:
“等等,不需要了!”
众人闻言,下意识地看向远处战场之中。
建昌府外被围困的大军,再发觉城中无力救援之时,终究是承受不住夏国部队的猛攻,轰然溃散开来。
城郊驻军溃败,建昌府,已是孤城一座!此战,已是胜局在握!
黎朝,安沛郡。
此距离黎朝京都,不过几百里的路程,是黎朝守卫京都的最后防线。而此地驻扎的,是黎朝剩余的万余精锐,以及从各地抽调的数万地方兵丁。
黎朝太尉陈丰,挺坐在骏马之上,缓步从大军队列之中而过,扫视着列队的大军。身后还跟着的亲随骑兵,以及一众黎朝将领。
沙场之上,万余残存精锐,个个军阵整齐,兵甲精良,身形壮硕。任谁看了,也得夸赞一声精锐之师。
而数万从州郡抽调而来的士卒,本就是当地维持治安的兵卒。虽然都是青壮,但甲胄不全,兵器破败,队列松散,给人一种乌合之众的感觉。
来到大军队列之前,陈丰径直下马,快步登上点将台,扫视下方大军一眼,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声,久久不曾开口。
身后亲信将领见状,连忙上前,轻声道:
“州郡之兵久疏战阵,又是临时抽调,自然准备不全。如今京中已然送来兵甲,只要末将等拉上战场杀上几场,便是可用之师啊!”
听到手下的安慰劝说,陈丰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指着大军之中,那军容肃穆显得尤为显眼的残存精锐,道:
“新抽调的兵马,虽训练不足,但斗志未失,可堪一用,我说的不是他们……你们且看那边!”
一众将领抬头望去,不由一愣。
亲信将领有些不知所以,开口问道:
“太尉,那是残存的西北边军,是我军中现存唯一的精锐部队了,他们怎么了?”
陈丰长叹一声,眼中哀痛道:
“西北边军,是国朝倾力打造的精锐兵马。邕州一战,近乎全军覆没。只看残存之军的神态,便知道是他们已经失了往日的昂然志气。没有了精气神,空留一副精锐之师的躯壳又有什么用?”
身后众将闻言,神色顿时一变,齐齐看向残存的西北边军。
果然,细细打量那精锐的西北边军,只见士卒军容虽整齐肃穆,但脸上都隐约带着一丝畏缩退缩。兵甲虽精良,但却是毫无杀气斗志。
众将之中,有数人此时,面露迟疑挣扎之色。
片刻之后,有将领一咬牙,站出来道:
“太尉慧眼如炬,末将手下兵卒,如今对云国是畏之如虎,早已没了昔日的信心!”
说话这人,便是残存西南边军中的将领,很是清楚如今的黎朝西北边军对云国军队的畏惧,已然到了不可言说的地步。
从军之人,对敌国兵马产生畏惧之心。若是如此,便是他们训练再精锐,兵甲再齐备,那也是一触即溃的乌合之众。
一众将领闻言,也是面露戚戚之色,哀叹道:
“这好好的邕州之战,怎么就打成了这幅鬼样子!”
“太尉,西北边军如此,已然废了。如今不如就此拆分,充入各军之中!”
“不可如此!这样一来,岂不是将对云国的畏惧之心,传到全军之中?”
众将刚争执起来,陈丰便直接打断了他们的话,眼中决然道:
“时不我待,没有时间慢慢整训了。既然他们对云国之军畏惧如虎,那便让他们亲手打破对云国的恐惧!”
陈丰说完一顿,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传令,出兵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