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卫头领沉默片刻,站起身来,道:
“怕什么,咱们是太师府的人……再说了,能不能活着出去还是问题呢!”
“可上头只是让咱们审问,没让咱们用这么酷烈的手段啊。”
府卫头领眉头一皱,呵斥道:
“你管这么多干什么,上头怪罪了不是还有我吗?”
负责审问的府卫当即闭上了嘴。
“你们先审着,我出去透透气。”府卫头领干咳一声道,说完便径直转身,走出了牢房。
府卫头领出了地牢,脚下越走越快,径直来到地牢旁的一处院落中,对着院中坐着的那人急道:
“温先生,咱们这么做,当真没关系吗?”
温体仁放下手中茶盏,云淡风轻道:
“怎么了,出事了?”
府卫头领再不复刚刚那从容的样子,带着一丝慌张,道:
“温先生,刚刚那个叫华立的,在严刑之下,差点没背过气去,可把我吓着了。这些人都是朝中大员,要是太师之后将他们放出去了,可不得找咱们茬儿啊?”
温体仁闻言,却是轻笑一声,安抚道:
“不用怕,这华立是铁先生交待我们严查的。他往日侵吞府库钱财,勒索外邦使臣,甚至胆子大到假冒山贼,截杀使臣的事情,如今可全都被捅出来了。只凭这几件事,他就没可能翻身!”
府卫头领先是一缓,点了点头,但很快便又急声道:
“那还有其他人呢,都是朝中九卿下的属官,个个位高权重的……”
温体仁闻言,抬手递过一杯茶,轻声道:
“咱们又不是个个都是严刑拷打的,除了那几个没后台的,其余人不也只是意思了一下就成了嘛。这些当官的,屁股底下每一个干净的。这才几天啊,你和你手下的,收获不小吧?”
说到这个,府卫头领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拱手道:
“先生放心,有些规矩我知道,先生的那份儿不会少的。”
温体仁摆了摆手,摇头道:
“我对黄白之物,向来都是够用就行……别的,你还要多盯一盯,那几个被收拾的,罪证都弄全了,递上去也算是个功劳。还有其余的官员,就算不能真动手,用刑的时候也得给我拉过去。万一谁遭不住,吓得全都交代了,这可便是让你我捞着了。”
府卫头领连忙对着温体仁一拱手,笑道:
“先生是志存高远,想要将人找出来在太师面前露露脸啊。我明白,您放心就是了。”
温体仁笑呵呵地交代了两句,方才让府卫头领放心地回去了。
他坐在原地,嘴角一弯,眼中却尽是冷意。
那些被抓进来的官员,大部分是都没被这么样收拾。但眼看着同僚被拷问,难免兔死狐悲,心中怨怼。
这股子怨气,他们自然是不敢对太师发泄的。自然,也就落到了铁圣文头上。
等大事皆定,太师到时候,就算想重用铁圣文,也得注意群臣的情绪。如此一来,他温体仁的机会,也就来了!
李廉走在太师府中,听着府中深处依稀传来的惨叫之声,眉头微微皱起。
“这声音是怎么回事?”
前面领路的府卫闻言,连忙道:
“回李大人,是被抓进来的那群官员,在被拷问呢。”
李廉眉头一皱,道:
“拷问?都是朝堂官员,又无证据的,惹人非议啊……太师知道吗?”
“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没有过问。”府卫回道。
李廉闻言,闭上嘴没有多言,但却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就在此时,铁圣文摇着铁扇,晃晃悠悠地走来,迎面便撞上李廉。
“铁先生,这是做什么去啊?”李廉脸上一变,顿时笑呵呵地拱手见礼道。
铁圣文微微低头,亦是笑眯眯道:
“原是李大人啊,倒是许久不见了。”
“哈哈哈,铁先生事务繁忙,我闲人一个,自然是碰不到面的。”
说到这里,铁圣文忍不住摇了摇头,叹息道:
“可不是嘛!这前些时候抓刺客,然后就审人。还有最近京中突然出现,诋毁太师的谣言,这我也得好好查查。”
说到这里,铁圣文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道:
“对了,李大人今日被太师传召,只怕也是因为此事了。”
李廉闻言,眼皮一动,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