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目光里没什么温度,撞上谢逢十的炽热瞬间便散成了一片汽,他很快收回了视线,利落地拉开吧台的高脚椅侧身坐了上去。
电光火石之间,是金风撞上了玉露。
倏忽,谢逢十感到有一股热气紧紧裹挟住了她的后颈,她的血液在身体里沸腾,她的眼睛变得潮湿的,她的背上起出一层薄汗。
很热,热到鼓膜膨胀,耳朵清楚地听到了心脏在打雷。
“怎么,喜欢这种?”许靖生看着身边的小姑娘在意料之外春心萌动,笑嘻嘻地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
“许靖生,你相信一见钟情吗?”谢逢十收回视线,紧紧握着手里的百利甜,忽然很认真地问他。
情场浪子被这情窦初开的一句天真问了个措手不及。
浪子愣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老许,你知道吗,我现在的心跳得很快,不开玩笑说,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谢逢十自嘲一笑,抬手顺了顺自己的头发,深吸起一口气平复心情。
她低头盯着酒杯里一点点融化的冰块,迟来地开始适应自己心中的那份陌生的悸动。
“既然觉得喜欢那就冲呗,走马观花又不是不行。”
许靖生含笑看着身边的姑娘,直白鼓励,他那慈祥的眼神中总有着几分我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
谢逢十闻言兀得抬起头,嘴角一勾,也不吭声,就用自己会说话的漂亮眼睛盯着他。
许靖生慌乱地收回了自己的慈兄眼神,低头干咳一声,自觉回头往那吧台辨认了一会儿,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报出了那银发男子的信息: “简暮寒,二十岁,一开纹身工作室的,最近才来我们这儿,不太熟,哥哥我就知道这么多。”
“纹身师啊,有点东西。”谢逢十得偿所愿,满意地点了点头,拿起自己的酒杯大喝了一口。
“就他了?”许靖生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她的草率。
“就先他吧,考察一礼拜再说。”
谢逢十漫不经心地敲了敲面前的桌板,忽然觉得汤要小火慢炖才好喝,抬头对那正在吧台里工作的酒保吩咐道:“阿宝,给那边那位银头发的先生送点喝的,算我账上。”
“朝姐,要送什么?”
“就给他来瓶矿泉水吧,矿泉水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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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说他刚来江舟不久么,怎么会有人来找他麻烦?”
谢逢十看完许靖生半小时前给她发的消息,皱着眉关掉了自己的手机。
“江舟是没什么人认识他,所以就不是江舟的人找他麻烦啊。”
许靖生一手插在口袋里,一手不紧不慢地喝威士忌,问题回答地是悠扬又懒散。
“许靖生,他是我看上的人,你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太不够意思了?”谢逢十抱着臂冷眼质问他。
“小朝朝,我当然知道他是我的未来妹夫,可要找他麻烦的人来头太大,是哥哥我也惹不起的人呐。”
许靖生无辜地举起了自己的双手,向谢逢十表示自己的清白。
两人这厢说着,只听见那头又起了争执,从厅里传来一顿拳打脚踢的声音。
“那怎么办,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
谢逢十当然舍不得见死不救,拉着许靖生就往大厅里赶。
在她准备掀开挡帘冲进现场的前一秒,许靖生又一把将她拉回了身后,低声斥责道:“里面这么多人,你一个人跑进去送死吗,我以前也没觉得你丫会是个恋爱脑啊?”
“许靖生,你有没有人性啊?”
谢逢十瞪着眼睛啐他一口,可许靖生的力气实在太大,任她怎么挣扎都抽不出自己的手腕,气得她又朝他那双朗丹泽上来了一脚。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救人也要分时机嘛,要动脑子,动动脑子。”
许靖生见这姑娘panpan真跟自己急眼,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瞬间做好了要为她豁出去的打算。
于是乎,这兄妹两人就在自己的酒吧里做起了贼,轻手轻脚地掀开挡帘一条缝,偷看起里面的情况。
只见简暮寒正要躲开一个人的进攻,却一个踉跄受了个满满当当,然后脚步更加虚浮,最后连抵挡的力气都没有了。
为首的大汉拎起简暮寒的衣领逼他直视自己,抬手就朝他的脸上来了一拳。
“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我们的厉害,他妈的下次手脚放干净点!”
简暮寒吐出了一口淤血,阴鸷地死盯着面前的大汉,忽然笑了一下:“自己技不如人,怪我?”
不知道他又在大汉耳边说了些什么,周围的帮手涌上来对他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他本就处在下风,根本招架不了那群人的围攻,很快就被打趴到了地上。
“这就是你说的,惹不起的人?”谢逢十看清不远处闹事的人是望龙拳社的老大,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冷漠看向许靖生。
这奸商肯定又拿人家不少好处了。
“嗨,罗枭他们也是拿钱办事,都身不由己嘛。”许靖生干干一笑,搪塞着让她继续看下去。
“你今儿要是跪着去给老子道个歉,再从老子的裆下面钻过去,这事儿就算是了了,怎么样?”
大汉一脚踩在了简暮寒的脸上,居高临下地给他下最后通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