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岫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既然不是段父,那就只能是徐父了。
她简单和段父说了两句后挂断电话,然后打给徐逢玉。
徐逢玉看到宁岫的来电有些惊讶,刚接起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她质问的语气。
“你让你爸来幼儿园接走宝宝了?”
他顿了下,然后立刻说:“你别着急,我马上回去一趟把宝宝带回来。”
宁岫挂断电话,看着园长脸上有几分心虚的表情,瞬间明白了。
这套说辞肯定是徐父和她串通好的。
徐父是宝宝的爷爷,让他带走孩子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她既不用负责任,又能让徐父欠她一份人情。
何乐而不为呢?
*
徐宅。
段宝宝双手抱胸坐在沙发,气鼓鼓地一言不发。
面前的茶几上摆了一桌的甜品。
徐父小心翼翼地哄着她:“宝宝,你看这个草莓蛋糕你喜不喜欢吃?”
段宝宝看都不看一眼。
“不喜欢没关系,那这个茉莉果冻呢?”
“也不喜欢啊,那这个饼干,小狗形状的,多可爱啊,汪汪汪。”
“还有这个芋泥糕,和你身上的衣服是一个颜色的,要不要试一试?”
没收到回应,徐父面色铁青地看向身边的佣人:“都撤下去,重新买!”
佣人看了一眼沙发上的段宝宝,在心里默默地吐槽,这一看就不是甜品的问题,再换多少种结果都一样。
段宝宝不说话,徐父简直拿她没办法,想讨好孙女都找不到门路。
“宝宝,你跟爷爷说句话好不好?”
段宝宝哼了一声,撅着小嘴说:“你才不是我爷爷,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你。”
“我是爷爷。”徐父立刻着急地解释,抓起茶几上的相框,指着上面的徐逢玉说,“你看,这是你爸爸,我是你爸爸的爸爸,那就是爷爷啊。还有这个,是你姑姑,你看和你长得多像啊。”
段宝宝瞧了一眼,依旧坚持道:“不是,反正我妈妈没有说过就不是。”
徐父眼神一动:“那我明天和你妈妈一起吃饭,让她跟你说,这样你总能相信了吧?”
段宝宝别过脸:“我妈妈才不要和你吃饭呢!”
徐父拧起眉头,语气强势:“我让你爸爸和她说,明晚就在这里吃饭。”
下一秒,佣人看到门口来人,立刻恭敬道:“少爷,您回来了。”
段宝宝马上跳下沙发,张开两只短短的手臂,满脸委屈地朝他跑过去:“徐逢玉,你怎么才来啊?”
徐逢玉抱起她,声线低缓:“抱歉,爸爸来晚了。”
段宝宝小脸埋在他的颈窝,眼眶泛红:“我刚才好怕怕啊,他说他是我爷爷,可是我都没有见过他,我害怕他是坏人,是骗我的。”
徐逢玉大掌在她背上顺了顺,安抚道:“没事了,爸爸在。”
徐父听见段宝宝的话,也意识到自己今天的行为不够妥当,虽然他肯定不会伤害自己的孙女,但在段宝宝那里他确实还只是一个陌生人。
但是一贯以来的大家长权威绝不允许他低头道歉,尤其是在徐逢玉面前。
那小子是什么眼神,看他就跟看仇人一样,有这么对他老子的吗?
一想到这,徐父的脸色愈发铁青,命令似的发话:“明晚你让宁岫来家里吃个饭,你们的事我也不反对了,结婚后赶紧给我添个——”
徐逢玉捂住段宝宝的耳朵,然后一脚踢倒旁边的黄花梨木架。
上面摆放的古董花瓶啪的一下摔得四分五裂,打断了徐父接下去的那两个字。
——孙子。
徐父其实是很喜欢女孩的,尤其是像徐逢玥和段宝宝这种古灵精怪的小女孩,但他骨子依旧觉得只有男孩才能够传宗接代。
知道宁岫是段家的女儿后,他自然不会反对这桩婚事,但有一个孙女还不够,必须要一个孙子齐整。
徐逢玉早就料到他会说什么,所以才及时踢倒花瓶阻止他,不然即便宝宝年纪还小,被她听到也会在她心里留下一根刺。
他抱着宝宝离开,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看着徐父,眼底带着一股挑衅的痞劲:“忘了跟你说,我已经结扎了。”
“你——”徐父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指着他的手指都在颤抖。
徐逢玉脸上的表情淡淡的,说完大步流星地离开。
走到花园时,段宝宝突然抬起头好奇地问:“结扎是什么啊?”
徐逢玉轻笑了下,缓缓道:“结扎就是我和妈妈以后只会有宝宝一个宝宝,听懂了吗?”
段宝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