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的是个约莫六十岁左右的女人，个子还没有x小姐高，深棕色的自然卷搭在肩头，像是刚从床上起来，披了件衣服就来给她开门。

“打扰了。”x小姐朝她点头，踏进屋内。

这还是她第一次来文扬家。她好奇地环顾四周，看见壁炉时眼睛一亮，放下行李和包，直奔那处光源而去。

“您一定冻坏了，俄罗斯的夜晚总是很难熬。”女人往壁炉里又添了一些柴，转身对x小姐微笑道：“请随便坐，茶一会儿就好，您还想吃点什么点心吗？”

“当然，好的，谢谢您。”x小姐摸摸肚子，确实有点饿。

女人去了厨房，留下x小姐一人在客厅。她盘起腿，坐在壁炉前的地毯上，身后就是古朴的圆木矮桌。她靠了上去，舒舒服服地烤起了火。

火焰将她的身子烤的暖烘烘的。人一旦在安全又温暖的地方就很容易犯瞌睡，x小姐打了一个哈欠，眼睛渐渐合在一起。

“你坐11个小时的飞机就是为了到我家壁炉前睡觉？”

头顶上方传来熟悉的揶揄的声音，中文流利，吐字清晰。x小姐睡意朦胧地撩起眼皮，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只见一个容貌俊逸，形态颇有风度的男人从楼梯上走下来，表情似笑非笑。

他穿着灰色的西装马甲，收腰处非常贴身，裁剪得刚刚好，光是站在那里就足以赏心悦目。

“雪丽小姐？我还想了一下我认识的人里谁叫雪丽，这个名字真是令人怀念。”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不禁唇角上扬。

“不要提以前的事了好吗？”x小姐顿时睡意全无，不高兴地瞪了他一眼。

07年她化名雪丽在莫斯科干的那件丢脸的事，x小姐恨不得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得失忆症忘掉，偏偏文扬总喜欢抓着不放，有事没事就拿那件事调侃她。

x小姐：“你怎么还没睡？穿这么正式是要出去夜会情人吗？”

文扬摸了摸鼻子：“我要是睡了你就要在外面冻死了，没良心的小鬼。”

他走进客厅，挑了一个离壁炉最近的皮质沙发坐下。先前的女佣人端了茶水和点心出来，小心轻放在圆木矮桌上。

“辛苦你了，提婭阿姨，你去休息吧，一会儿我来收拾。”文扬换回了俄语，声音低沉又温柔。

“好的先生。”提婭对他点头，又微笑着对x小姐道：“雪丽小姐，请务必尝一尝我做的小饼乾，里面加了本地特有的蜂蜜苹果酱，味道非常甜美。”

“我很乐意。”x小姐拿起一块饼乾。

“希望你们也能拥有同样甜蜜的夜晚。”女佣走之前对x小姐眨眨眼，带着某种心知肚明的暗示意味。

x小姐尷尬地笑了笑。

提婭阿姨走后，客厅重新恢復安静。x小姐手捧着红茶，依旧坐在火炉边，听着柴火时不时发出劈里啪啦的声音。她的眼中映出火光，思绪却不知不觉飘远。

“你家的茶，好甜啊。”x小姐突然没头没尾地说。

文扬：“不喜欢吗？”

“没有，我很喜欢。”充足的糖分让她感觉到了一种奇妙的幸福感，似乎能将所有的不愉快都驱散殆尽。

“所以，你千里迢迢跑来俄罗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文扬的指尖支着太阳穴，用探究的目光审视着坐在地上的x小姐。

她看起来很疲惫，无精打采，一点也不像他记忆里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