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爹的妾室,要善待也是我爹善待,关我什么事?”夏枫瞪她一眼:“改天宁王要过府拜见我爹,咱们也一起回去。这些年,太纵着他们了,还当我是我爹忽悠呢。”
千珊问:“您要动手整治怀远世族了?”
“咱们在北线御敌,后方可不能先出了乱子。”夏枫沉下脸,“都要改朝换代了,有些人还妄想千秋万世。”
不知道萧明忱跟范普说了什么,他那张无往不利的憨厚讨债脸竟然罕见地添了神采,多了干劲。
“如今江南战乱,众诸侯自顾不暇,咱们虽然偏安一隅,却可以借着偏僻的好处休养生息,以图长久。”
范普坐于帅帐下首,认真道:“宁王殿下的计策于西北有益,属下自然支持。只是,他毕竟初来乍到,您贸然将决策权给他,下面的人怕是不服。”
夏枫算是看出来了,他只是暂时放下成见,与宁王达成一致,还是不放过任何机会给人上眼药。
“拱辰,西北军民官商上下一心,宁王毕竟来自盛京,他当然不能明面上主事。但你是西北军掌书记,任事多年,左右莫敢不从,恶钱之事,还是要你来解决。”夏枫笑盈盈看着他。
“这……”范普咽了口唾沫,一时没了话。
他本意是想影射宁王,不让他插手西北政务,要处理恶钱与世家也该自己人做,根本不是夏枫所说这个意思。
夏枫难得正色一回:“拱辰,我知道你心怀天下,有卧龙凤雏之才。但你该明白,我是武将,最多做一军主帅。夏家长戟能夺天下,却不能治江山。”
“大帅。”范普忙站起来,拱手道:“属下绝无此意,只是担忧您。”
夏枫起身绕过书案,扶住他:“我夏枫会走路便会骑马,能拿勺子就能拿刀,不是为了嫁做人妻,相夫教子。拱辰,我是女子,爱慕宁王是人之常情,但在我心中,西北八州重于一切。”
“是,属下明白了。”范普静默良久,深深一揖。
接下来的几天萧明忱都在忙,夏枫几次傍晚找他吃饭都能撞上范普或者其他臣僚。
她偶尔坐下来听上一会儿,一群本就能喷能骂的文人一见她更加来劲,十句话里只有两句是谈正事,其余八句全是含沙射影互相问候祖宗。
这群臣僚与真刀真枪拼战功的武将不同,他们多半出身各地世家豪门或乡绅大族,像范普这种出身微末的反而占少数。
恶钱之事,表面上是萧明忱在帮助夏枫整顿吏治,实际上确是在动大族根基。这群文人不傻,尤其是个别人出身陇右大族,更加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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