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姓什么?”范普皱着包子脸,从文书中抬头,见徐石一脸茫然,恨铁不成钢道,“他姓萧!陛下死了,他就是最名正言顺的未来皇帝。萧敬来路不正,穿上龙袍也没人信服,但他不一样!”
范先生桌案拍得咣咣响:“只要他现在站在怀远城振臂一呼,那些个躲角落里的旧王公们,必然趋之若鹜。到时候,如若大帅不俯首称臣任其驱使,就会成为那群伪君子口中的佞臣!”
“大帅对这小子痴心着呢,我瞧着这位殿下对咱们大帅也那有意思,”徐石一句没走心,只嘿嘿傻笑,“这不正好,早看那萧敬不顺眼了。让宁王殿下登基,咱们大帅捞个皇后当当,兄弟们岂不是跟着沾光?”
“大帅牧守一方,手握重兵,猪油糊了心吗?”范普摔笔而起,“一方诸侯不做,去当个中看不中用的金丝雀?”
这些日子夏枫不在,军中府中大事小事一股脑地全找范先生。他本就焦头烂额,偏偏恰逢多事之秋,各处的乱子按下葫芦浮起瓢。羌军来犯更是一枚大炸|弹,直炸得范先生生无可恋。
老国公不听劝告一头钻进大漠断了联络,夏枫过营不入,只派人告诉她死守,一句多余的吩咐也没有。可怜范普一届书生,重箭都拉不开,被事到临头逼上城墙,战战兢兢地死守关口。
“我看咱们家大帅就是猪油糊了心。”徐石看他脸色不好,低声含糊道。
范普一个头两个大,围着军帐转了两圈,道:“斥候来报,大帅和于邯将军在奎于山设计伏击乃蛮大军,以少胜多,击败羌军主力近半,石侠关之困暂时可解。徐将军,你今夜带兵出境,支援大帅。”
“是。”徐石拱手道,“大帅可留了暗记?斥候可否探到他们方位?”
“什么都没有。乃蛮虽然损失惨重,但主力尚在。大漠里风沙地貌一天一个变化,大帅和老公爷他们进了黄沙深处,若是一直没有支援,很容易陷入羌军的围困。”范普叹气,“老公爷失去联络半个多月了,如若有个……呸。”
“这,这要怎么找,”徐石面容僵硬道,不可置信道,“总不能我去大漠里竖根旗子,让大帅找我吧?大帅还没来,我先让乃蛮灭了。”
“你问我我问谁去?咱们大帅做事向来随心所欲,行军打仗皆是如此,毫无规律可巡。”范普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万一他们陷入了危险之地,又等不来救援,你我将来拎着脑袋够给大帅赔罪吗?”
“行吧,得令,我这就去清点兵马,天黑就出境。”徐石满脸苦相地咽了口唾沫。
萧明忱正站在帐子前晒太阳,西北难得好天气,他换了身春衫,悠闲自得。
见到徐石一脸苦相从帐前走过,萧明忱笑着唤道:“徐将军,出什么事了,瞧这愁的,额上都出褶子了。”
徐石转头走近他身旁,坐在地上叹道:“殿下,天都快塌了,也就您笑得出来。”
“哦,怎么说?”萧明忱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