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岁的夏枫,就这么被勾了魂,从此往后,心里梦里,只剩一个人。
宫中到处死气沉沉,昭示着老皇帝没死也快咽气了。
夏枫站在大殿中央,看着太子笑得有些扭曲的马脸,咽了口唾沫。要不是佩剑不能带进宫,真想一剑鞘给他呼上去。
“夏将军,孤知道,你们夏家世代忠烈,定能守护好我大庆西北边境,”马脸太子目光闪烁,“舅舅说,有夏家在一日,我大庆就太平一日。”
太子的舅舅王茂,乃是当朝丞相,王氏一族,权倾朝野,一手遮天。自先帝起,朝堂上就没有皇帝说话的份,外臣入京,先拜丞相。
这太子随了他那没存在感的父皇,空有心气,既没胆量又没能耐。将来估计当不成个好皇帝,但必定是个拱手送江山的好傀儡。
夏枫内心腹诽了这没用的父子二人组一万遍,表面依旧是个忠良臣子样。
她拱手作礼,不卑不亢道:“谢殿下夸赞,臣此次进京匆忙,还未来得及拜见王相。”
一句话说进了太子心坎里,他坐于上位,志得意满:“你是武将,进京先来见孤就是了,拜见丞相就不必了。”
哟,您竟然还知道自己是太子了?
夏枫愣是听出了几分喜感,恭敬地拍了个马屁:“殿下此言极是。不过,臣进宫另有一事,恳求殿下恩准。”
“哦?”太子道,“说来听听?”
“臣在北地听闻宁王殿下勾结逆贼,意图对陛下不利,不知他此刻身在何处?”
“自然是押在天牢,等待处置。”太子听她提到二皇子宁王,眼神晦暗难辨,“不过一个逆贼罢了,夏将军关心这个做什么?”
听到心上人没事,夏枫暗自松了口气:“臣少时初见宁王,惊鸿一瞥,恍若天人,多年来,一直念念不忘。如今他行此等悖逆之事,怕是性命不保,殿下可否容臣去见一面?”
盛京是丞相王茂的地盘,夏家势力多在西北,要想从京中劫人,多有不便。
这伪君子把控朝政多年,明明是个祸国乱政之徒,偏偏还要学人家周公吐哺,当了表子又想立牌坊。夏枫迫不得已,只能从太子下手。
“你想见他?”太子惊讶,思揣片刻,没做声。
太子跟二皇子萧明忱年龄相差无几,但不同的是,太子是皇后所生,有个手握大权的舅舅。
萧明忱的生母却是个来路不正的舞女,生了他没多久就被皇后王氏当着皇帝的面勒死,而他那懦弱的父皇,一句话也不敢说。
“听说孤这二弟长得随他早逝的母亲,也难怪夏将军对其念念不忘。只是……你想见他倒也未尝不可。”太子欲言又止,常年没精神的死鱼眼忽然锐利起来:“夏卿,你真的只想见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