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时,大夫正在药壶里翻看药渣,洛玄神色不豫,
“如何?”
大夫紧皱着眉头,躬身答话,
“世子,方才在下已经检查过药渣,这确实是补药,不过里头却又搁了足量的避子药,其中有两味药药性相克,故而加重了药力。”
洛玄从他话中捕捉到了蛛丝马迹,
“若是知晓药理,自然不会犯这个错。”
他在想如果郁晏欢想掩人耳目和避子汤,便不会在府中堂而皇之地请大夫开药,只会派下人偷偷去买,所以混起来喝才成了这般模样。
大夫闻言点头,他素来为各家贵人看诊,也知晓各府阴私不少,所以也委婉提了一嘴,
“世子说的是,不过想来夫人倒是也有误服的可能……”
别人给她下药么?虽说有可能,但方才郁晏欢可半句都没有辩解,若是当真被人算计,她便没张嘴,一句分辨都没有?
洛玄点了点头,便派人送走了大夫,自己则吩咐人细查,
“给我查,凡是这几日夫人房里进出过侯府的下人,全部盘问,行踪为何,出府见了何人,今日负责煎药的是何人,中途可有异常,一丝一毫都别放过。”
“还有,青珞的院子,一并彻查,若有可疑之处,即刻来禀。”
眼下他这头动静不小,落锁了还出去请了大夫,只怕全府都已惊动,母亲那头已经打发人来问过几回,都被他挡了回去,这下他总要给个交代的。
他揉了揉眉心,缓步朝母亲院子走去,至于郁晏欢喝了避子汤的事,他却还不想说……
作者有话说:
哼哧哼哧赶进度!
第98章
雾气氤氲, 枝头的玉兰还带着水汽,烟柳画桥,本就是京城春日该有的模样。
屋檐下不知何时筑起了一个燕巢, 听着清脆悦耳之音,原该是令人心里高兴的。
不过却不能让洛玄生出半分的愉悦,他一身冷气地走出书房, 眼下青黑地去上朝,连赫连羽见了也挑了挑眉,却不置一词。
洛玄原本想散朝后便回府细查昨夜之事,刚到宫门口却收到了太子递来的口信, 召他前去议事, 他深吸一口气,按捺住胸中的情绪, 再睁眼时已恢复温和之态。
想来此次南下赈灾,太子还是要带上自己的,他索性先不去想郁晏欢的事, 眼下也有人守着院子, 她若不绝了和离的心思, 便在屋里头待着吧。
转念一想, 他南下一趟也好,总要冷着她才知道厉害,待大业实现, 只怕自己的身份也是水涨船高, 到时她又怎会再提和离?
想罢他轻笑一声, 转头便吩咐马车去了太子府邸。
洛玄却不知今日太子府上热闹, 慕寒之除了他, 将其余随行的大臣也一并叫上, 赫连羽自然也不会缺席。
郁华枝今日本不想前来,但当赫连羽提及楚筠时她便又吃了飞醋,轻哼一声,
“太子妃既然相邀,我岂有不去之理?”
于是眼下她在后院花园的廊下闲适坐着,同太子妃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楚筠看着时辰也快到了用午膳的时辰,便挑眉道,
“我们也别光顾着说话,这眼看就该用午膳了。”
她边说边吩咐一旁的侍女,
“你去书房问问,太子若是要同大人们一道用膳便提前预备着,我与华枝便自个用了。”
郁华枝笑而不语,她那双眼睛过于清亮,让人生不出恶意,但这却让楚筠愈发烦躁。
她笑着开口,
“殿下埋头国事,虽然我也知道事有轻重缓急,但也少不得担心他的身子,所以四时煲汤药膳,竟是一样不少。”
“自然了,赫连将军军旅之人更是要当心,不知华枝在府中是如何为将军调理的,若有好法子我也学着些。”
郁华枝垂下潋滟的眸子,嘴角笑意浅浅,心下暗道,太子妃原来在这里等着自己呢,拐弯抹角询问二人之事,实在是……
“原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夫君身体康健,只用些寻常药膳,定是不如太子妃准备的精细,倒是我要向太子妃讨教才是。”
楚筠挑了挑眉,如数家珍地说了起来,倒是郁华枝有些乏了,望着廊下池子里的游鱼,不时应和两句,也不知何时才能回府……
书房里一应准备皆已商量妥当,慕寒之见楚筠身边的人过来递话,便朝众人开口,
“今日商量了许久,想必诸位都累了,不妨在府中用了午膳再回府吧?”
众人眉间都带着喜色,太子亲口留自己用膳,这个待遇可非同一般,便躬身称是。
慕寒之低声朝侍女吩咐了两句便带众臣走出书房,去了侧厅。
席间赫连羽多少有些心不在焉,也不知郁华枝在后院与太子妃相处如何,但他素来知晓郁华枝并非是个行事冲动之人,所以说到底还是自己牵挂着罢了。
倒是慕寒之中途起身出去了一趟,赫连羽隐约见到了太子身边的暗卫,同他耳语了几句后便退下。
慕寒之进屋后随意朝洛玄扫了一眼,众人皆看不出来端倪,只是赫连羽在太子进门后就察觉到了异常,殿下现在心情极差……
郁华枝自然只得在后院陪着楚筠一道用膳,不过胃口不佳,只随意吃了两口。
楚筠见了便停了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