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微你下来。”
明微见郁华枝垂着眸子并不作声,便点头称是,立即下了马车。
待赫连羽坐到她对面,就直直盯着她看,郁华枝却掀开了窗帘,观起了路旁的景致,并不去瞧他。
赫连羽周身还透着冷气,但知晓方才她误会了,便温声解释,
“方才太子妃所言你不要往心里去,并非如她所言。”
郁华枝闻言便收回了手,摩挲着腕上的和田玉镯子,挑了挑眉,
“你送了她花灯,是也不是?”
赫连羽揉着眉心,想来就头疼,
“当时我陪殿下去观灯,正巧遇上了五公主和她,五公主见了花灯甚是喜欢,殿下就派我过去买下。不过五公主一时兴起,又拉着太子去前面逛了,我便随手给了她,想着她可代为转交,不想却是误会了。”
郁华枝气哼哼地瞪着他,
“那你便是真的给了她一盏花灯!”
赫连羽一时语塞,想解释时便被郁华枝堵了回去,
“我困了,要睡觉,你别说话了。”
说罢她便闭上了眼睛,也不管赫连羽是何表情。赫连羽默默望着她轻颤的眼皮,眼底寒气更浓了。
马车驶到府门前,听见明微提醒,郁华枝便睁开眼睛,避开赫连羽搀扶的手径直回了后院,此刻她真是被气昏了头,半句话都不想听赫连羽解释。
丙午便轻声开口问,
“将军眼下可要去书房?”
赫连羽轻叹一声,
“她这般气头上的样子,我不去书房还能去哪?”
嘴上虽如此说,但脚下却是往两人院子的方向走去,不忘淡淡向丙午吩咐,
“今日你办事不力,自去领罚吧。”
丙午沉声称是,却在赫连羽走后狠狠拍上自己的脑门,自己当真糊涂,夫人要进去怎么就没有拦着呢,就算是及时提醒将军也好,便不会有这桩误会,自己也不必领罚了……
赫连羽走进后院时,便瞧见郁华枝躺在刚建好的秋千椅上,望着天发呆,细看面颊还带着生气时爬上来的红晕。
眼下虽开春了,但寒气犹在,她穿得并不暖和,这般岂不是要着凉?
赫连羽接过明微手里的披风,抬脚走到秋千旁,给郁华枝披上,
“何苦生气,平白气坏了身子。”
郁华枝突然抬眼,他才发现美人眼角湿润,竟是哭了,
“你同她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原本以为你从未……喜欢过旁人的。”
赫连羽眉心微凝,耐着性子解释,
“我与太子妃从无瓜葛,喜欢她更是无稽之谈,你信我便是。”
郁华枝吸着鼻子,委屈道,
“那她还说什么同窗情谊,又是故交的,分明就是交情甚笃。”
赫连羽坐到她身旁,淡淡开口,
“如今也是因着她是太子妃,有些礼数还是要守,否则便是僭越,我与她话都不多说半句,华枝还要疑心我么?”
郁华枝这才明白为何当日初见太子妃时他便那般说,
“难怪当日你就说太子妃对太子未必是情深一片,想来她真正喜欢的另有其人,所以你才不想让我与她多接触……”
她见赫连羽默默,也不知如何解释,就接着开口,
“今日我亲眼所见,太子妃对你当真情意不浅……你却还一直瞒着我。”
赫连羽掀起眼睫,眸色深深,果然,自己心中还是有气的,
“华枝,我并非瞒你,只是觉得不相干的人不提也罢,更何况……华枝就没有事瞒着我么?”
郁华枝错开了他定定的眼神,轻笑一声,
“我瞒你什么了?”
赫连羽淡淡开口,
“今日你将我支开,是为了祭拜沈云疆吧?”
郁华枝眉心一跳,原来他知道了,果然还是瞒不住的,
“你听谁说的?”
赫连羽略顿了一顿,便听见她气极反笑,
“你难不成是听太子妃说的?是了,想来你们交情不浅,你自然会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