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冬天,貌似来得特别早。
即便雪湿了身上厚厚的棉夹衣,罢课示威的学生领袖在仍临时围起的高台上撕心裂肺大喊口号。底下声音却是零零落落,今天聚集围观的人潮看似又比昨天少些。
广场另一边,歌舞厅《百乐门》的大门却是半掩,橙黄的灯光伴随不时飘出萨克斯风与钢琴伴奏声,气氛亦是喧嚣奢华至极。又是一辆轿车停下,女僕开了门,小姐婷婷嫋嫋地踩了出来,雪花就落在她身上那件黑色皮草,不仔细看的话还真像是哪个名设计师的新款,着实令人目眩。
汐曼正在百乐门的个人休息室内缓慢地喝茶看报纸,她没看时间却隐约知道上台公演的时间又即将来临。突然却有人传达外面有客人想要在开演之前见见她,还特别通传是她认识的朋友,汐曼轻轻抬手示意:「进来吧。」
一袭阴丹士蓝旗袍配上大红色毛衣,现在挺时髦的装束。汐曼抬眼一看熟悉的身影走来,并没有起来招呼她,反倒又吹了一口茶,语气不咸不淡:「唷——劳烦叶小姐贵脚踏贱地,今个儿终于想起我来了啊。」
叶瑾时正取下帽子交给女佣呢,听到汐曼这句瞅了她一眼,随即嫣然一笑,「几个月不见,你说话仍是这样,忒酸了。」
语毕,叶瑾时去揭了落地窗一角的帘,是正面向广场那扇,探头探脑了一会儿才缩了回来。她到汐曼桌前来坐下,接过下人递来的红茶,啜了又停。眼神则一直在汐曼的小房间中游移。
汐曼了解这丫头一定有话心里藏不住了,一个手势秉退了一干人等,也停下自己动作等着她。
「曼曼,我俩认识这么些年了,也不同你客气了。你可知道广场那群学生的demandes(要求/诉求)是什么?刚刚司机带我来时稍微瞄到一两眼!我太好奇了!」叶瑾时果然憋不住话了,见不相干的都退去,一长串如连珠砲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