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而首要被冲洗的便是大胤的一众朝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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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朝后,宣平侯心里总是不得劲儿,他看向走在前面的左右相以及褚将军,犹豫片刻,还是追了上去。
褚煜自然知道府中那个哑巴下属赵易安原来是什么身份,因此他见了宣平侯也算不得有什么好脸色,只是淡淡:“侯爷有何指教?”
自从宣平侯世子出了那样的事儿,宣平侯即使保住了爵位,但是在皇城中的地位早不如前了,即使他心里憋屈着也不敢表现出来:“不敢指教、不敢指教,老夫就是想问问几位大人,今日陛下所言何意?”
夙全眉毛轻颤,“字面上的意思。”
“可、可这……”宣平侯愁眉苦脸,“这、这……”
任他“这”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还是贺闻舟先不耐烦了,“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若是侯爷没什么可抓的把柄,自然不会有事。”
贺闻舟的话对于宣平侯没有任何的安慰,反而如同惊雷,毕竟宣平侯做过的亏心事儿可不少呢。
几人不愿多留,便同哭丧着脸的宣平侯擦肩而过。
走远了,夙全问褚煜:“你怎的如此看不惯宣平侯?”
“嘁,都是点儿虚伪的家伙,”褚煜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以他的能力,对于宣平侯府中早些年发生的事情一清二楚,虽然他也看不上赵易安以前的性子,不过到底现在赵易安也算是他认可的下属了,那么宣平侯府的腌臜事儿也瞒不了他,“看着面善,实际上也是个不分主次的人,宠妾灭妻也是挺厉害。”
大世家中,多数家主还是拎得清,便是再喜欢妾室,他们也会为了面子以及世族之间墨守成规的规矩而尊重他们的妻子,因此正妻即使嫉妒,也会遵循一个度,只要不跨过那个度,一切都是安好和谐的。但是褚家两兄弟以及左右相、赵易安他们曾经的生活中,正妻、妾室以及家主均是没有遵守规则,这才导致了家宅不宁,出现了诸多的烂摊子。
贺闻舟笑道:“你倒是个热心肠的?”
“不尽然,既然是我的下属,那还不能随便叫人欺负了。”褚煜见两人不解,便将赵易安的事情解释了一番。
夙全面上不显惊讶,只是语气平静的感慨道:“这些年来,还是我第一次见陛下手下留情。”
“嗐,那主要还不是因为小殿下?”贺闻舟觉得凡是武帝做的叫人惊讶的事儿,那准与小殿下有关。
“小殿下心善啊!”褚煜捂嘴发笑,“我那下属曾经还忌恨小殿下,现在啊倒是成了小殿下的追随者,那国师府出品的小玩意儿买了一大堆。”
“那些小玩意儿也好用。”
几人说说笑笑一路走出了宫门,至于还在原地的宣平侯则是眼里闪过了彷徨与阴狠。
悉数这些年来宣平侯做下的亏心事,那是一个数不胜数,除了那时候与藩王的走私,早些年宣平侯还借着爵位的权利而买卖官位,曾经他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可是这一刻再回想起武帝那令人嵴背发凉的眼神,宣平侯的腿立马就软了。
于是当天宣平侯回府后便一病不起,他年岁本就不小,之前因为走私以及赵易安的事情担惊受怕了许久,而今又被武帝这么一刺激,心里藏着太多事,正好就将人给病爬下了,多日闭门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