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摇了摇头,似乎是一副颇为看不上的样子。
少年顺着道士的目光缓缓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然后又鹦鹉学舌,“真小?”
“呵,对,真小。”道士似乎是被对方的行为取悦到了,他笑眯眯的起身走到了少年的身前。
蹲下,与小妖精平视,“你怎么这么傻呢?”
“傻……”白渺重复。
“算了,真是什么也不懂。”离得近了,道士这才看到了少年身上细细密密的划痕,“你这小妖精看着柔弱,倒是个能忍的,一路上也没哼几声。”
虽然道士的话是这样说的,可是他却忘记了这小妖精只知疼,却不知如何表达疼,这才能白白忍了这一路。
或许是道士动了他那几辈子都没有的恻隐心,瞧着小跟屁虫四肢上的红痕,他难得的心软了一回,这才从行囊中掏出了药膏,有一搭没一搭的给对方上药。
直到他看见了少年的脚心。
这一瞬间,武帝也窒了一口气。
碎片中,少年的脚心中即使被泉水冲刷了,也满是血痕,一双嫩肉皮上嵌了好些个尖利的碎石子,深深的扎在了肉里,几乎看不到完整的皮肉,纵然武帝自己受过比这还严重的伤势,可他也看得揪心——那人可是被他放在心里的小莲花啊,何时受过这样的苦楚?
且武帝也知道,白渺怕疼,而那一脚的伤痕,该有多疼啊!
与此同时,画面中的道士似乎神情变得有些奇怪。
他皱眉看了看傻乎乎的小妖精,倒是捉起对方的一双足开始上药,嘴里轻声道:“还真是个小傻子。”
是个傻子,却也是个干净到令人羞愧的傻子。
从那天起,道士和少年之间的关系似乎有了些微的改变——道士依然会戏耍小妖精,可是也会给对方编草鞋、准备衣袍,帮对方洗漱、洗澡,教导小妖精生存的常识;但他们之间也似乎没有什么改变——道士依然不会等身后的小尾巴,只是任由对方踉跄在山林中,看着对方从一身干净变成了满身泥土,再乐此不疲的带其洗澡。
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奇怪,不过却也有种奇异的默契。
武帝看在眼里,嫉妒在心里,他嫉妒道士和白渺相处的每一个时刻,那些都是他对于白渺错失过的曾经,是一个最能靠近到白渺深处的机会,可是这个机会却不属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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