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霍渊就忍不住回忆午后与元宏谈判的光景,那时,那个少年帝皇,听到从他嘴中吐出的顾太妃三字后,眼神有瞬间的变化。那种眼神,在霍渊等待淼淼传召他的漫长时间里被他反复品味,最终得以确认。
他没看错。
那种眼神,分明是雄兽在面对伴侣可能被觊觎时传递出的警告。
他在提防他。提防着每一个靠近淼淼的异性。
霍渊垂眸,再联想起这人近日与慕容煜的明争暗斗,原来,不止为了权势,也为了女人,难怪,难怪他成长得那么快。
“朕若是没听错,霍将军要求见的,是顾太妃?”
“是。”
“为何?”
霍渊跪下来,他面不改色透漏自己掩盖多年的弱点,“禀陛下,臣征战沙场数年,许是杀孽造的太多,早有宿疾缠身。这些年,臣暗中求医无数,无一人能缓解臣的症状,起先,臣只是雨夜里才会头痛难忍。可自与狄族的战争结束后,臣,竟变得夜夜头痛终不能寐。原以为这一生或许就得这么捱过去了,不料那日在猎场救了顾太妃后,臣那夜,竟难得睡了个好觉。”
“事后臣反复回想,琢磨着许是顾太妃身上的香气缓解了臣的宿疾。臣求陛下,让臣向太妃讨张香料方子。”
“将军是我朝的大功臣,有这等宿疾早该报上来才是,朕还是让太医先为将军看诊吧。”
霍渊知道元宏这是对自己的话半信半疑,索性也由着他传召太医看诊。结果到后面,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过来看了一遍,没人能对霍渊的头疾说出个所以然来。
无奈之下,元宏将所有人挥退,静默半晌后,他先是派人去向淼淼的婢女询问可否知道往日淼淼调香时用的方子,结果被告知淼淼素来随着心情调香,压根不曾在纸上留有什么材料方子。
接着,元宏向霍渊提出要求,可以去见,但必须隔着屏风,且场内还要有第三人在场。
到了这里,霍渊其实已经将元宏对淼淼的心思看的很明显了,再加上,这少年天子压根没想着对他隐瞒。
霍渊应允,“这都是应当的,谢陛下允诺臣的无理要求。”
少年走下来,拍打了下霍渊肩膀,半是劝诫半是警告,“将军是忠臣,又于国有功,理当得到善待,更何况若是能把将军病治好,也是我朝一大幸事。”
“臣也是求医无门了才把心思打到这头上,谢陛下宽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