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陈敬给倪清嘉送红糖姜茶,四四方方的糖块,有独立包装,据说对痛经有帮助。
倪清嘉本不想要,但上次肚子疼起来那红糖水救了她一命,便给自己找个借口收下了。
谁知陈敬一连送了几天,殷勤得一点也不像他。
陈敬其实买了一大包,可他不想给倪清嘉。每天送一小包,这样每天都可以和倪清嘉说话。
当第三天倪清嘉再次在走廊看见那个瘦瘦高高的身影,忍无可忍把他叫走。
“你过来。”
她走出教室,上楼梯到无人的天台。
转身,对跟在身后的陈敬说:“陈敬,你什么意思?”
“嗯?”陈敬装傻。
倪清嘉板着脸,想掐断陈敬对她的那点感情,冷声说:“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知道。”陈敬面色平静,“你不用强调这个。”
倪清嘉反问:“那你这几天在干嘛?”
这话说出口,倪清嘉心里先疼了一下。
她收了他的好,却来质问他。
班级里已经有几个同学私底下八卦他们,倪清嘉不知道这件事,是薛淼淼和她说的。薛淼淼问她是不是陈敬复合了,倪清嘉沉默摇头。
倪清嘉觉得自己一点也不潇洒了,她现在好瞻前顾后。
怕他受影响,怕他过度接近她,怕他受伤害,更怕他会后悔喜欢她。
倪清嘉是个胆小鬼,只能用冷硬的刺伪装自己。
一阵风轻轻拂来,吹得她脸干眼涩,头发也乱了。
陈敬自然地帮倪清嘉理了理碎发,声音和风一起散开:“你知道我在干嘛。”
“我不知道。”
倪清嘉撇开脸,背对着风口,马尾便轻轻摇曳。
陈敬凝视着倪清嘉的背影,表情并没有方才的轻松,倪清嘉的态度摆明了想推开他。
陈敬反思过是不是自己那天做得太过分了,可他确信倪清嘉对他有感情,话语可以骗人,眼睛不会骗人。她看向他的时候,分明有着压抑的欲望。
陈敬轻轻笑了一声:“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你怕什么。”
“……”
倪清嘉做贼心虚,自是不知道如何回答。
“反正你别给我送东西了。”
怕这句话太无情,她又补上一句:“上次,谢谢你了,那个药很有用。”
陈敬眉眼微动,走近倪清嘉一步。
天台空旷宽敞,目及之处是明净的蓝天,薄云如轻纱向周围散开。
如此辽阔的境地,倪清嘉却被陈敬挤在楼梯口旁的一个小小角落。
陈敬一动,她无路可退,背后只有硬实的墙壁。
气息渐近,倪清嘉看见陈敬喉咙间的小骨头上下滚动,那颗小痣跟着起伏。
“你干嘛……”
陈敬没再靠近,低头,目光沉沉地落在她的嘴唇:“我说了,谢人要有行动。”
“不然就不要说这两个字,我不想听。”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似山泉散漫绕阶流,但说出的话却让倪清嘉骤然忆起热流涌动的假期,那个黏黏腻腻的交易。
陈敬真的变了,他以前哪会说这种话。
倪清嘉红着脸瞪了他一眼,“陈敬,耍无赖是不是,又来?”
“没有。”陈敬一脸无辜。
“那你想怎样?”
倪清嘉仰着头,眼眸含着一点怒意,不吓人,倒显得整张脸娇俏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