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过往那段短暂暧昧关系中，裘闻最介怀的就是程霄寻的存在。现在也一样，他每每听到都觉得厌烦。

没有抬头，徐皎不知道裘闻现在的眼神有多冷，她也不在意。程霄寻的消息弹起来，她开始环顾来时的方向，果真见到了一辆驶来的出租车。

“希望你闲暇之余管管你妹妹，不要让她总来骚扰我的生活。”

临走前，徐皎终于抬眼看向裘闻，但她眼睛里的情愫早就变了，不再是隐藏不住的眷恋，此刻只有疏远。

她是真的讨厌裘莉，不希望裘家任何一个人再出现在她的世界。

出租车远去，微弱的车灯渐渐消失在这条繁华复古的街道，徒留裘闻的车在原地停了很久。他依旧懒懒地窝在那，身体微往后仰，咬着烟吞云吐雾。

薄薄烟雾拢得他俊美隽朗的五官在这夜色中更为模糊，他心中生出一股陌生的情绪。好像，没有小金丝雀在身边，生活真的有一点点无趣。

……

回家路上，绷了很久的徐皎身体软下来，靠着椅背，半阖着眼。

“我刚刚打了裘莉一巴掌。”掌心现在还有扇过去的酥麻感，她眼神放空，“换以前我绝对做不出这种事，但现在，谁欺负我我就要还回去，不然我会憋疯。”

挨打不怕，她怕一直受委屈。

裘闻的薄情教会了她很多道理，人为刀俎，她不能心甘情愿做鱼肉。正因为不反抗，欺负她的坏人才会愈发不知收敛。

程霄寻没觉得她这么做有何不对，甚至，他觉得她上学时候就该这样。

“以后离她远点。”他从裤兜掏出几颗巧克力，塞到徐皎手里，俊朗面容柔和，轻笑道：“如果要你吃苦，我希望只是巧克力。”

摊开掌心，包装精美的巧克力像是她今晚焦虑疲惫状态下的慰藉，徐皎啧一声，笑意腼腆：“你这是冷笑话吗？怪土的。”

程霄寻假装生气，作势就要抢送出去的巧克力，嘴上抱怨：“不吃还我。”

但徐皎攥起拳头绕到身后，低沉的情绪被玩闹心思占据，就是不给，娇俏的表情看起来还在挑衅：“你把巧克力要回去，我以后吃苦怎么办？我可是信玄学的。”

这般说，程霄寻不闹了，乖敛下来，恢复到那副温雅谦逊的学霸模样。

徐皎安静靠在自己的位置，拆开包装纸，咬了一口巧克力。巧克力是夹心的，外面苦，里面却甜。吃下一整块，徐皎心中感慨颇多，眼底情绪暗自翻涌。

在车子路过桥下隧道，车厢陷入极致黑暗的那一刻，徐皎转过头，语态真挚：“程霄寻，谢谢你。”

如果时光倒流，她一定比过去勇敢，只要向他迈近一步，他们现在的关系肯定不会差。可惜，少女情意错付，她现在对程霄寻感怀居多，心动已经是很久远的事。

而且，她也不能在和裘闻谈崩后再回头，这样对程霄寻不公平。

出租车加速，很快驶出桥下隧道，昏暗的车厢被街边路灯映得五光十色。明暗光线交替，在程霄寻立体的五官上变幻。

握住徐皎微凉的指尖，他冲动了，想为自己争取一把：“皎皎，其实我一直都喜欢你，没变过。”

哪怕她在高考前拒绝了他，他依旧心甘情愿以朋友的身份守护她。以他的成绩，京大不是最好的选择，但选了这所学校的徐皎是他最想奔赴的选择，他才义无反顾。

突然被男生牵手，徐皎指尖像是被烫了一下，下意识蜷缩闪躲。

手掌落空，程霄寻脸上划过一抹稍纵即逝的失落。

“我……”徐皎一时找不好合适的语言，“刚考完试，我现在还没想这些事……”

程霄寻知道这是一种变相的拒绝，但对比上次，他觉得徐皎的用词已经很温柔了。不是“我不喜欢你”，而是“还没想”。

总归是能看到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