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期从未给自己希望,竟然换来了今日的失态。
懊恼的他从卫生间出来,来到长廊尽头的角落里,半靠在墙边,深呼吸。
直到被熟悉的温度握住手腕。
惊慌中,韩子期下意识挣扎,“你放开我。”
“我来接你回家。”
“放开。”韩子期如同没听到一般,“我不习惯和人接触。”
“连我也不可以吗?”
彼此曾经在夜深人静时分,在同一张床上,做过无数不可言说的行为。
在此时此刻,却连触碰都不行。
“谁也不可以。”
韩子期终于挣脱开,想去擦拭被抓握的手腕,可身上根本没有工具。
“凑合用吧,抱歉,我不知道你换习惯了。”陆听澜把湿巾递给他。
韩子期咬牙接下,狼狈不堪从他身边离开。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餐桌前。
即便给自己进行无数次心理建设,在见到那个人开始,便全然崩溃瓦解。
这个叫陆听澜的男人,依旧能害心失魂落魄,魂不守舍。
有些人是他的死结,生生世世要被其捆绑消磨。
杨曦重新帮他倒上果汁,试图缓和桌上的气氛,“距离回国还有些时间,接下来这几天,要不要四处转转?”
杨曦支着下巴看他,“好歹也该领着你哥逛一逛。”
杨曦视线落在韩司君身上,“咱们去迪士尼怎么样?”
“好啊好啊,去迪士尼,哥哥要去迪士尼!”韩司君兴奋地手舞足蹈,“我要去做旋转木马!”
韩子期的刀叉掉落。
明明很努力假装毫不在意,却还是会受到周围人的言语影响。
关于家乡迪士尼的往事,当初的甜蜜被装进无氧容器中发酵,剩下的全是苦涩。
陆听澜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接来侍应生递来的新刀叉,递给韩子期。
“谢谢。”韩子期接下。
“子期,你能陪你哥哥去吗?”常珊说:“明天我还有最后一个手术。”
常珊来美国时,被安排在韩司君的医院工作,是这里很有声望的华人医生。
“嗯,珊姐你放心。”
“对了,陆先生,您今晚住在哪里?”常珊客套问道:“子期这几天还会在学校,您不嫌弃的话,今晚可以住他的房间。”
韩子期心底一跳,“珊姐,我……”
陆听澜遮住了韩子期后面的话,“谢谢,我住酒店,不打扰了。”
餐厅距离韩司君在美国的家很近,他哥和珊姐步行即可回去。
此时只剩下他们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