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长的黑眸微微眯起,视线犹如游鹰凶狠地攥紧沈清川的单薄身影,凶狠狠的, 似利爪下一秒就会抓破撕碎, 他的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关泊雅使用巧劲,反绑着他双手到身后的绳索, 之前还若死死咬住,缠绕他身躯的,恍若束缚住他双手的螣蛇。
几乎要将他勒出,嵌入他血肉的麻绳, 此时软绵无力。
麻绳一下子松了,恍若死去毫无生命力的,仿若被更凶猛的蛇类扼住要害的七寸,顺服的,松松散散的,跌落到到雪地。
关泊雅松松手腕,嘴角噙着一抹浅薄,略带嘲讽的笑意,朝着站在傅辰梁身后的老九说道,“你来的太迟了。”
同样手持一柄黑色手/枪的彪壮黑衣大汉,老九接住关泊雅横扫过来的一记毫无温度的眼神,不敢反驳,不敢对视顶撞。
老九低微着头,闷声老实地回复,说道,“是,关爷,回去我去领罚。”
关泊雅站在沈清川身后,腹部的新伤口还在汩汩地流着鲜艳的血,血坠入砸地,将纯洁素白的白雪一寸一寸染上红雪,雪地上就陡然炸开的红红焰花,不见芬香,只余萦绕挥之不去的铁锈斑般的血腥味。
关泊雅轻轻地拥着沈清川,他身上的伤是真的,身上的绳索也是刚刚偷悄用巧劲解下,他凤眼一转,危险而凉薄氤氲出浅浅的黑雾,投注到脸色苍白的青年。
他仿佛拥着挚爱珍宝,动作轻柔,手臂又仿若牢固的铁笼,让怀中人如困于囚笼的金贵鸟雀,无处可逃。
他贴在沈清川的耳畔边,轻慢缓声却冰冷如雪,说道,“小海棠,你刚才捅我那一刀,真的好疼啊。”
很难描述沈清川这一刻的心境。
如坠冰水,心像是一会儿泡在山川冰泉中,捞出来血肉都带着冰渣子,还是浸泡在滚烫岩浆中,要将一半的心脏血肉都烫熟翻滚,焦碳化黑了一半。
忽冷忽热,不知是隆冬胜过火焰山,还是炎夏欺过冰雪峰。
沈清川失神地,嘴唇嗡动,也吐不出一个字来,仿佛落在他微微透明的毫无血色的唇上的雪粒,糊住了他的嘴,令他启唇不得。
浑身失色,唯独嘴角,唇瓣上不经意沾上的艳血,映在他脸上多了一丝活气。
离魂乍合,迷迷糊糊的,还未清醒半分。
为何,为何... ...
要骗他... ...
未等沈清川思及明确,手只死死地握着那柄沾满血迹的匕首,被身后的关泊雅拥抱。
黑黑压压的枪口,双方对持,两方人马,对比一下人数,尚小楼那一方明显就是落于下风,寡不敌众。
尚小楼眼眸中的妒恨和不悦一闪而过,仇视着所有人,他恍若一头惊惧愤怒的小兽,浸满黑色毒汁的怨毒眼神在到处觅地乱撞,似要把围困着他的人群,狠狠地撕咬血肉,撕扯出一道口子。
尚小楼愤怒至极,却无处发泄,环顾一周,只连连说三个好字。
“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