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又落下一层积雪,沈清川深一脚浅一脚踩在雪地上,足迹形成一小小的雪坑,他一边走一边喊,寻了一圈,最后去了沈心素那间小木屋。
寥寥寒星,树影婆娑。
沈清川撩起挡住寒风的毛毡帘布,见沈心素裹着一身厚实的冬衣坐在玫瑰藤木椅子上,愁眉未展,似犯了什么难。
“珍菲呢?”沈清川问道。
“在屋子里面哭呢。”沈心素见沈清川来了,忙起身,指了指里屋最里面的那间房间,又说道,“她从外面回来就不停掉金豆子,还哭闹着说要回去,怎么劝都劝不住。”
“她有说什么吗?”沈清川问道。
“没有。”沈心素摇摇头应答,接着又说,“我问她是不是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还是有谁欺负她了,她只顾着抽抽噎噎地哭,一句话不说,现在在屋子里面收悉行李呢。”
“三哥,你去劝劝她吧,她向来最听你的话了,我和庄小姐都劝过她了,她一句话也听不进去,铁实了心说要立即回沈家去。”
沈心素很是头疼,她拿沈珍菲毫无办法,她这个五妹妹向来娇纵,好在脾性不坏,就是有些较真,认准死理,八头牛都拽不回她。
沈心素说话又软,劝说的话没什么分量,说天色已经暗下来,雪又下了一场,晚上的山路并不好走,万一在行驶途中,小轿车的车轮陷到雪堆里,车子熄了火,这冰天雪地的会将车子里的人冻死的,这事曾发生过。
但就算有这样的事例,沈珍菲依旧不管沈心素的劝说,沈心素只好退一步说,让她等到明天一早,天亮了,再让司机送她回去。
沈珍菲也不领情,不搭理沈心素,红着眼抿唇不语,闷闷地收拾行李。
沈心素没法子了,只能将希望寄托到沈清川的身上,说道,“现在天黑路滑,晚上赶山路,车子要是出什么意外就不好了,三哥,你一定要跟她好好说说。”
室内灯火通明,沈珍菲坐在床边将整理折叠好的衣服,扔到藤木箱子上,沈清川喊了她一声,沈珍菲不应声没理,只顾着打理衣服,中午才翻出来挂好的衣服,现在又要整理一遍。
沈清川将那顶呢绒棕红小帽递给她,沈珍菲哼的一声,将帽子拽过去,砸到行李箱里。
沈清川见她腮上还垂着泪痕,拿出素净手帕,捏起手帕一角要给她擦擦,故作轻松,柔声说道,“看你哭得跟小花猫似的... ...”
说着说着,沈珍菲愈发觉得自己受了委屈,不久前才消停的眼泪,又翻涌流了出来,扁了扁嘴,明显就是沈清川之前那一推,伤透了她的心。
沈清川连忙道歉,慌了神,说道,“是三哥不对,是三哥不对... ...”
“那你把他赶出家门,轰他出去,不准他再进沈家!”沈珍菲见沈清川示弱了,她立马提出要求。
因为沈珍菲知道只要她一哭,无论她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她的三哥都会答应,至于话语中的这个“他”是谁,就不言而喻。
沈清川不去对视沈珍菲那双满是期盼的泪眼,偏头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