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个女同学帮忙摆放好乱糟糟的桌椅,沈清川整理完教室,带着冷秋渡去校医室处理一下伤口。
校医室的门没锁,柜子上摆放着瓶瓶罐罐,多数是普通的药物,白色的床帏,只有一张空空的床位,不见校医的身影。
沈清川看着玻璃瓶上的布标签,翻找药物,深棕色广口玻璃瓶装的是碘伏,打开红色液体的玻璃瓶,一股红花油的药味扑鼻而来。
他见冷秋渡长袍还在滴水,就让其去换衣服。冷秋渡拉起白色床帏,站在床位边,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半响才脱下湿哒哒的长袍,换上崭新的中山服。
哗啦一声,床帏被拉开拢到旁边,沈清川手臂捧着几个玻璃药瓶,闻声转过身来,眼前一亮说道:“果然男要俊一身皂。”
干净利落的中山装穿在冷秋渡身上,一身松骨若凝寒藏霜,风姿特秀,鸦发白肤,淡去了书卷气的眉眼变得犀利,俊秀斯文却如不化的寒冰。
这哪里是灰袍狼狈的清贫学子,若是走在路上,必会引来一波闺阁少女爱慕的社会精英,哪怕他浑身散发着寒气。
冷秋渡紧紧抿着唇,坐在床榻上,任由沈清川抬起他的下颚上药。
“疼不疼?”
见沈清川手里拿棉签沾着药液,仔细涂抹在他破了皮的嘴角,轻声道,仿佛他面前的是一脆弱瓷器。
冷秋渡摇了摇头,药液沁透伤口,微微刺激有些疼,但这跟他成长起来面对的拳打脚踢,冷言白眼,根本就不算什么。
沈清川问了冷秋渡是否还有哪里受伤,见他摇头,就把碘伏玻璃瓶放回药架。
冷秋渡站起,折叠好放在椅子上的长袍,脸上没有多少表情,心底翻涌的恨意却如同巨浪滔天,想到今日的耻辱,同学投射过来异样的目光,他一遍一遍把孙德贸说的话刻在心底。
沈清川也不理冷秋渡在低头在沉思什么,微微蹙眉,他身上疼的厉害,那个几个鳖孙下了阴招,什么物件都往他背上扔,他还挨了几拳,掀开衬衫一看,果然下腹有几处淤青,后背也刺拉拉的疼。
他把活血化瘀的药酒,胡乱涂抹了胸膛和腹部,后背的他看不到,要是回去沈宅找仆人帮忙吐,说不定会爆出今天打架的事。
“冷同学,方便帮我涂抹一下后背吗?”沈清川把药瓶塞给冷秋渡。
冷秋渡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握着药瓶,玻璃瓶身微微凉意传递到手上。
只是映入他眼眸的下一幕,让他停滞住了动作。
沈清川褪去的白衬衫搭在椅背,他光着上身卧躺在床榻上,洁白的麻布被夕阳染上橘黄,斜晖落在青年的柔美雪背,似万道霞光挥洒雪山,几处显眼的淤青也变得如五彩斑斓的画,有种道不出的浓郁艷色。
鬓展眉舒,肌生汗津津,如润开的靡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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