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向阳在上午课间的时候还真担心过这件事,他在考虑万一班长大人一如既往地凑过来,在星洁眼皮底下他该怎么应对;最重要的是,她要是像往日那样主动缠上星洁……
他很容易会联想到某些惨不忍睹的画面。这还是在学校,真要闹起来根本收不了场。
“能跟我说说吗?”
竺清月似乎觉得累了,干脆在演讲台的阶梯上坐下。
徐向阳走到阶梯旁,站在她身边,将那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讲了出来。
“结果你们俩最后是选择了分手……”
班长大人低垂着脑袋,看起来很沮丧。
“我对不起你。”
“你现在说这个有啥用啊。”
徐向阳抱着膝盖在她身边蹲下来。
“你很难受吧?”
“当然啦。这可是我的初恋。”
“我想你一定觉得很可惜,像星洁那样腰细胸大,有马甲线、有大长腿还有一头漂亮长发的女生,以后却不能名正言顺地和她亲亲摸摸,搂搂抱抱……”
“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班长大人像是在开玩笑,徐向阳也故意用开玩笑的语气回答,然而结果却是两人都没能笑起来。
他们一齐抬起头,望着脑袋上面随风摇摆的旗帜,开始哀声叹气,两个人的叹气声此起彼伏。
“起码她还不打算离开你。她不是还是选择回来了吗?”
过了一会儿,冷静下来的竺清月再度开口安慰。
“……我不希望自己主动去思考这件事。”
徐向阳将脸埋进双手里,透过落下来的阴影,注视着从两脚之间,沿着煤渣跑道爬过的蚂蚁队列。
“如果按照这个方向思考下去的话,就好像变成了我早就知道她会回来。就算谈崩了、分手了,星洁仍然不会选择离开我,我们还是会继续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始终拥有着比其他人更加亲密的关系……所以就会渐渐觉得无所谓,可以肆无忌惮地去背叛她、无止尽地消耗她对我的信任。”
“——难道不就是这样吗?”
徐向阳猛地抬起头,盯着身旁的少女。
竺清月没有转头,她用手捧着脸蛋,淡淡地回答道。
“别这么凶地瞪我。在你心底的某处,难道就没有产生过这种想法?”
“我——”
“就算你没有,也改变不了事实就是如此。”
班长大人在认真时吐露的言辞,永远是犀利而直率的。
“我之前撺掇你向星洁告白的时候就说过,你们俩的关系得天独厚,就算她出于某种理由拒绝你的告白,你下一次还是可以继续尝试,哪怕是被你缠烦了,迟早有一天她也会答应你,成为你的女友。她拒绝不了你的要求,因为每一次拒绝对她来说都是沉重的心理负担,成功与否无非是时间问题。所以……”
“所以,就算我哪一天分手了,想要和她重归于好,也是一样的道理,对吗?”
“不错。你是这世上唯一有可能让她心甘情愿屈服的人,就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我才愿意将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我想要达成的目标听上去荒谬,但对于我们三人来说,却不是没有实现的可能。”
清月的话语中隐藏的真正涵义简直能用冷酷来形容,与她说话时那副轻柔的语气构成鲜明反差。
徐向阳忍不住咋舌。
“你是最早始就有这种打算?”
毫不客气利用他和星洁间的情感,并且从一开始就将伤害好友当成了必要手段,甚至可以说是把他们两人的恋情当作了通往她心目中的“三角关系”的祭品。
“没错,我很坏,你难道是第一次知道?”班长大人笑了起来,“我从来就是为达成目的不择手段的哦。你是和星洁走得最近的人,她对你怀有着深厚的信赖情感——我的所有想法,都是建立在这个基础之上的。”
“……你这样说,真的让我觉得很不舒服。”他抓了抓头发,眉头紧紧蹙起。
“呵呵,因为我伤害到了她?”
“不,倒不是说这个。我又没有在这方面指责你的立场。再怎么说,出坏主意的人是你,而真正选择去做的却是我。”
徐向阳犹豫半响,努力整理自己的思绪。
“我的意思是……你呢?在知道我对星洁告白以后,你不是也对我明说过会感到嫉妒吗?这就说明你的心里并非没有独占欲……”
“无聊的问题。”
竺清月打断了他的话头。
“要是我有那种东西,你难道还能想着脚踏两条船吗?趁早去死一死比较好。”
“……”
“正因为碰上我这种脑子有问题的女孩子,你才会拥有这种别的男人想象不到的享受齐人之福的机会啊。”
这真的能算是“福”吗?
“我怎么感觉是报应呢,”徐向阳抓抓头发吐槽道,“要我说啊,我们上辈子肯定是冤家。”
“呵呵,就算真的是,你现在也已经下不了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