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坏事吗?”
“如果我回答是呢,你要阻止我吗?”
竺清月轻声反问:
“当然,只要你开口的话,我就会答应。”
这下,徐向阳的表情变得更犹豫了,试探性地再度问道:
“呃,难道真的是……很坏很坏的事情吗?”
不远处的女孩没有回答。
她纤弱苗条的身影站在被雨水浸透,氛围阴冷的坍圮废屋中,看上去有点孤单。
“那个,清月,我的意思是……”
徐向阳叹了口气,很烦恼地抓了抓头发。
“——要真是坏事的话,我们一起干吧。你可以不用瞒着我。”
背对着徐向阳的女孩眨了眨眼。
本来不愿意被他注意到的忧郁神情,像是听见了世界上最有意思的笑话,转瞬间一扫而空。
“嘿嘿嘿,真的可以吗?”又一次转身并凑过来的班长大人脸上,带着古怪的笑,“我要是说了实话,你可别被吓到啊?”
“不会。真的不会。”
徐向阳的语气干巴巴的。
“和你在一起的时间不短了,我快习惯了,没那么容易受惊吓。”
更何况……
他瞥了一眼宋耀。
看这家伙的样子,徐向阳基本上已经猜到这姑娘干了啥。
虽然确实很可怕,但——
班长大人本来就够可怕了,不是吗?如果朝这个方向考虑,他觉得自己就能接受了。
话说回来,就算自己不接受,又能拿她怎么办呢,正所谓“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既然不打算放弃和竺清月之间的关系,那他就没有别的选择……呃,这种说法好像有点怪怪的,他既不是班长大人的儿子也不是她家里的狗,那就是“脏糠之妻不下堂”?……感觉好像更怪了啊。
班长大人自然想象不到他如此丰富的内心戏码——可能会料到徐向阳正在做心理斗争,但就算是她,都猜不到会是这种胡思乱想——女孩只是很满足似地、摆出了一副笑眯眯的神情。
“这就是说,你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啰?”
竺清月朝他做了个招手的姿势。
“来,你把脑袋低下来,我悄悄告诉你。”
徐向阳从善如流地垂下头颅,而班长大人则抓着他的肩膀,将嘴唇贴了上去,轻声细语伴随着唇齿间的热气吐露——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越靠越近的两人一触即离。
另一位长发女孩从门的那一头冲了进来。
“喂!你这么久没出来,难不成是想逃避问题吗?有什么不能和我直接说的吗?”
林星洁一边大踏步走向两人,一边大声嚷嚷;等她走到徐向阳旁边,立刻拿起男生那只绑着绷带的手开始念念叨叨。
“你手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开始忍着没有问就是想亲耳听你说,你最好能解释清楚……”
过了一会儿,女孩才注意到正站在一旁昏暗角落里的班长大人,她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咦,原来你们两个都呆在这儿?真的有东西落下了?要不要我帮忙找?”
这时,徐向阳正好抬起头,和竺清月的眼神对上了,两个人不由同时露出苦笑。
“小事,都是小事罢了。”他回答道,“清月她心中有数的,对吧?”
“嗯,那当然。”
竺清月轻轻颔首,笑着劝说道:
“我们还是快点出去吧,这地方已经是危房了,感觉很快就会塌下来。”
……
在两人离开后,竺清月的小拇指一勾,将深深埋在对方脑袋里的丝线收回。
宋耀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彻底陷入昏迷不醒的状态。
“……其实,也未必真的‘无药可救’嘛。”
处理完后事的女孩心情颇为愉快,迈着轻盈的步伐跟上走在前方的朋友们。
※
正所谓“女人的脸、六月的天”,曾经的纯情少年徐向阳,最近也在某位好友的熏陶下,开始慢慢懂得这个道理。
而这句话反过来同样成立:夏日的风雨,总是这般来去匆匆。
云收雨歇后,灿烂的太阳再度笼罩大地,只是这回,漫长的午后过去,照射下来的阳光被空气中残留的水汽剥离了些许热意,有变得温和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