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个女孩一直在吐,整个厕所的味道变得极其难闻。
只有一个短发女孩还勉强能够说话,她告诉庄灿:“我们和她们不是一起的。”
“我们几个本来定的是另一艘船,但因为那艘船临时取消,我们又不愿意退票,正好遇到包下这艘船的大姐姐,她看我们都是小姑娘,目的地又和她们一样,就说愿意带我们一起。”
“哪个大姐姐?”庄灿好像没在船上看到过什么大姐姐。
“一个很漂亮的女人,我亲眼看着她带着人上了船,不过后来确实看到她,好奇怪。”
庄灿指了指自己的脸,“那你们有没有见到过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
几个姑娘全都摇了摇头。
随后她们又抱在一起,悲伤地哭出了声。
“我们会不会死掉,我不想死啊,我才十八岁……”
“不会的我们不会死的,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起初大家就那么抱在一起彼此打气,庄灿一个人坐在洗衣机上想事情。
可是这样耗着,不仅体力流失得极快,空间里仅剩的氧气也消耗得极快,根本没有撑过多久,就有两个姑娘支撑不住倒下了。
洗手池的侧面是一面玻璃,可以看到周围的大海。
庄灿已经被冻得浑身发抖,她使劲搓着胳膊,一扭头,就看到一具尸体从玻璃前缓缓飘过。
庄灿只看了一眼,差点吐了出来。
其她女孩也看到了,接二连三的尸体从客房的窗户里飘了出来,排着队似的,飘向了大海深处。
姑娘们本就不堪一击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彻底被击碎。
庄灿紧紧抓着自己的大腿,耳边响起了撕心裂肺的尖叫,有人疯了,不停地揪着自己的头发,“不会有人来救我们的!不会的!不会的!要死了,我们都要死了!”
庄灿皱了皱眉头,不等她跳下来,那女孩就晕了过去,她把她拖到洗衣机上,自己跳了下来。
水位已经从大腿涨到了腰。
她小声警告大家,不要再哭,也不要再说话,保存体力,等待救援。
她说她去餐厅找点吃的。
可是如果出去,随时有被暗流卷走的危险。
“总比饿死好。”庄灿没再多说什么,她转身的时候,腰带被身后的把手勾了一下,一方手帕从她的口袋里飘了出来。
庄灿紧张的眉心一跳,瞬间伸手抓住了它。
有个女孩看到了手帕上的图案,“这个图案好眼熟。”
庄灿把手帕举起来抖开,“你见过?”
那女孩点了点头,“就上船的时候,我在一个男人的身上见过,好像是他的纹身。”
“你确定?”庄灿把手帕上的图案仔细给她看了看,那上面是两支交叉环绕在一起的花朵,看不出是什么花。
“我确定,因为这个图案挺特别的,我还多看了几眼。”女孩想了想,又说,“对了,这个男人好像就是那些女孩的老师,我听她们叫他辉叔……这个辉叔把她们领上船,交给那个漂亮的大姐姐以后,就下船了。”
“辉叔?”
“对,看起来四?????十多岁,不过那个大姐姐真的好漂亮,当时我还偷拍了她一张照片,只可惜手机被冲走了。”
女孩若有所思地说,“不过这么热的天,大姐姐还穿着一件红色的斗篷,飒是飒,就是看起来怪怪的……”
庄灿没有听到女孩后面的话,她盯着手帕,思绪早已经回到了多年前。
……
初来港城的第一年,小芙就得了一场大病,在去医院看病的途中,被手忙脚乱的妈妈遗失在了挂号台,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妹妹的身影。
那一年,妈妈手里的银行卡被一夜之间全部冻结,来港城投奔的外婆家的亲戚,也因为庄家的没落而将她们母女二人拒之门外。
妈妈最终没有经受住接二连三的打击,抱着她在深夜一起走向了大海。
是她拼了命的挣扎,又加上几个浪头的助力,最终才游回了岸边。
也是那一年,她被好心的路人送到了救助站生活。
在救助站生活了半年之后,她被一个无儿无女的好心妇人领养回了家。
从此,那个年纪轻轻便失去了丈夫的好心妇人成为了她的养母。
养母在闹市口的临街开了间海鲜铺,二楼的房间就是她睡觉的地方。
可就在她刚刚熟悉了新家不久,她的养母也死在了一场意外事件里。
什么原因?警察没有公开,通知她的时候,只说是和某些黑'势力的街头枪斗有关,后来这件事情还上了本地的新闻,但结果也是不了了之。
只是给当时的地区选举带来了很大的舆论压力。
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官,是个叫做陈家万的大叔,大家都喊他万叔,庄灿后来也是被万叔安排住进了福利院里。
可是没人知道,养母被枪杀的那个晚上,其实她当时就躲在柜台下面的箱子里,目睹了全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