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珥隔了一条马路,远远地看到站在站牌下等着她的田岸,宽肩在人群中很好辨认。她雀跃着跳起来招手,让田岸到这边来。
也许是终于好好睡了一觉,又或许是白T恤在阳光下的反光,他看起来比前两天精神许多。艾珥跑过去挽起他的手。
“不怕被同学看到你和一个大叔在一起?”田岸笑着抓过她的手。
“你不是大叔好吗,不要给自己长辈分。而且这又不是高中,没有人抓早恋啊。我们学校教授都带头师生恋的。”
“这也可以?学校不管的吗?”
“好像真的不管,我们中文系就是教授离婚娶女博士的重灾区。”艾珥摇摇头。
艾珥注意到他拎了个白底的帆布袋子,上面印着某某大会的字样,好奇地往里瞟。“袋子里是什么?”
“等下再给你看。”
詹大的主校区围墙外是一条四车道,隔开马路那头的另一个宿舍区和一溜的小饭馆、书店、网吧和各种培训中心。周日中午,这里宛如闹市。除了行人和学生打扮的年轻人,还有些睡衣拖鞋装扮、提着塑料小篮的年轻人在马路上穿行,在车流人流里显得颇为怪异。
“怎么还有穿睡衣过马路的?”
艾珥叹了口气,“宿舍区里的澡堂关了两年还没整修好,他们要过马路到主校区的澡堂里洗澡。”
“穿拖鞋睡衣过马路多不方便。”
“是啊,感觉给尾气一熏都白洗了。没办法,我去年就是这么过来的。还好大二换到后门那边的宿舍,虽然还是要出门去洗集体澡堂,好歹不用再过马路了。”
“没想到这么有名的大学条件还挺艰苦的。”
“我刚来的时候也是傻眼了。听说在集体浴室要先脱光光再去排队等淋浴头,还做了好久的心理准备。没办法,宿舍的洗手间里只有冷水淋浴。”
见田岸觉得新奇,艾珥又指着几个提热水瓶的学生说:“洗澡的水卡也可以打热水。冬天宿舍里没有暖气,也不能用电热毯,就只能打热水来灌热水袋,不然晚上真的要冻死啦。去年入秋以后,我还是不想去挤公共澡堂,就很天真地继续每天打了热水在宿舍的洗手间洗澡,被冷风吹得哆哆嗦嗦地还在继续。结果有一天啪地就发了高烧,在宿舍晕了两天才有力气去校医院。医生说我再晚点来就要转肺炎了,让我挂了水才好的。”
田岸无语,又觉得好笑,揉了揉艾珥的发顶,又捏了捏她的脸颊:“哪有你这么傻乎乎又没有常识的。”
“那人家真的不想去看别人的裸体,也不想被看嘛。”
“这不是挺好的,别人想看还要花钱。现在你总看习惯了吧。”田岸故意说些不正经的逗她。
“你想看的话,我可以把水卡借你,给你看其他男生的裸体看到吐。”艾珥也故意瞪回他,“还是说男生本来就经常互相看的。”
“说什么胡话,”田岸气笑了,搂过她亲了一下额头。小耳朵今天一身运动打扮,T恤长裤运动鞋,巧的是两个人都穿了白T恤和灰色长裤,就像是约好的穿了情侣装。
“你是不是偷偷监视我穿了什么,然后故意和我穿一样的颜色?”田岸继续逗她。
小耳朵一脸认真地推了他一把,纹丝不动,又扁扁嘴唇,“是你监视我吧,我们每个礼拜一早上要去跑圈记体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