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滩死水,再也不曾流动。
于是他们展开了同居的生活。在她的要求下,苍不得命令她把女装换掉,包括她那头酒红色假发。
问她理由时,苍却被反问了:「你为什么要叫作『苍』呢?」
「因为我的眼睛透光时似乎会泛着淡淡的湛蓝。」
「所以我为什么要叫作『紜』呢?」她逕自接续说道:「因为有这头脱离现实的酒红色长发,才能狂乱而捨弃自己。」
「你的国文造诣很好。」苍不禁对紜这番註解讚赏有加。
「你也不差。」她似笑非笑回了一句。
这就是紜,年纪轻轻,身体里却住着歷尽沧桑的衰老灵魂。无畏无惧,无情无义,喜欢说些似是而非的癲乱话语。
几年后,紜不再是「她」,脱去了酒红色长发,现在的他是玄翼,据说已然失去记忆的玄翼。
「你在学校过得不快乐吗?」
「嗯?为什么这样问?」吃饱喝足的玄翼慵懒地伸了个懒腰,舒服地靠在躺椅上,活像隻饜足的贪吃猫。
「把自己作为条件留在这里,难道不是你想逃避校园生活的手段吗?」苍问,相当一针见血。
「这条件不是你开的吗?」玄翼泰然自若地反问。
「因为这样比较有趣啊。」苍大言不惭地坦承道。
「真是多么差劲的男人啊。」玄翼冷笑了下。
「再差劲,也比闷不吭声把恋人当成礼物送给别人好吧?」苍笑得欢愉十分,揭人疮疤完全就是他的兴趣。
「他是说他喜欢我。」出乎意料,玄翼竟也扬起嘴角,轻浅一笑:「但『喜欢』并不一定代表什么。」
「你伤心了?」终于满足了恶趣味,苍这才关心问道。
「你觉得呢?」玄翼以问代答。
「作为补偿,带你去游乐园玩,如何?」苍微笑地丢出了诱饵。
玄翼仅笑笑说:「我能够拒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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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异地,言璧校园,西区学生宿舍,718室门外,是流木楠不耐烦的神情,以及几乎没有停下过的敲门声。
「日下炽祤,你在里面吧?听到了就给我开门。」
「日下,不要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听到没?」
「炽祤……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喂,到底是醒着还睡着啊?」
终于,敲了第n+1遍的门后,里头传出了熟悉的怒吼声:「吵死人了混帐流木,没事就给我滚回去!」
「原来醒着啊,醒着就开门啊、炽祤。」得知里头人的状况后,流木楠原先焦急的眼神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贯的从容慵懒。
像是受不了流木楠的死缠烂打,日下炽祤只得认命地把自己从棉被团里拔出来,起身去帮前者开门:「烦死了,一大早就要看到讨人厌的脸。」
「还以为你会垂头丧气的,想不到挺有精神的啊。」不请自来的流木楠一踏入房间便像是来到自己家般的舒适自在,就见他悠然自得地往那张每间寝室都有的kingsize柔软大床铺一坐。
「面对仇人能不有精神吗?」日下炽祤没好气地低吼了声,顺手揉了揉本就杂乱毛躁的金发。
「说吧,和小天使发生什么事了?」确认完日下炽祤的状态ok后,流木楠选择直接进入正题。
日下炽祤先是抿着嘴不发一语,接着,他走到床的另一边坐下,似乎只要背对着流木楠、看不见那张惹人生厌的脸,他就可以大方吐露心事。
「玄翼原来都知道了,关于哀凌和伶的事。」
流木楠有些惊讶:「小天使知道了?什么时候知道的?」如果是从一开始,那么,他一直都故作不知情吗?
「我不清楚……他昨天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只要忆及昨天发生的当下,日下炽祤都会感觉到那股打自心底令人发寒的幽深恐惧……为什么?明明他面对的是那个天真无邪、纯真可爱的玄翼。
「他说,我们只是把他当作哀凌的影子而已。」
真的是这样吗?日下炽祤捫心自问。
因为玄翼和原哀凌身上的气质太过相似,所以他们才会不由自主被他所吸引?一切都是因为如此?
「所以你的回答是什么?」专注聆听后,流木楠冷静出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