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住心中的不悦,泽田春一请三人上座,并问道:「军团长,我们是否,针对南满铁路扩建一案,进行讨论!」章汉毅点头说:「当然。」泽田春一说:「南满铁路,目前是哈尔滨经长春、瀋阳,一直到大连、旅顺。」泽田春一指着地图继续说:「我们的规划,是由瀋阳,再拉出一条支线,走丹东,横跨鸭绿江,接朝鲜半岛…」泽田春一说的口沫横飞,章汉毅却听得心惊胆战,这样的铁路网被建造起来,以后如果由日本福冈搭船,穿越对马海峡到朝鲜的釜山,再搭火车直达瀋阳,时间将大大缩减。
泽田春一说完,见章汉毅并没有回话,问道:「军团长,对于这个计画,您有什么意见吗?」章汉毅摇头说:「意见没有,您之前说我们双方合作,内容是什么?」泽田春一说:「我们日本方,负责资金与技术。并希望您们提供土地与人力。土地的部分,我们可以租借的方式,提供租金!铁路建成之后,您们一样可以使用,只要支付一定费用即可。日后如果土地租期满了,您们也可以出资购回,只是价格,须由我们决定。」
章汉毅不置可否,转头问着李子因道:「子因阿,依照你当大帅的随行医官这么久的经验,这条件,大帅会答应吗?」李子因当然不是章羽庭的随行医官,但这是章汉毅想出来的办法,藉由「章羽庭随行医官」的身分,提高李子因说话的份量。李子因恭恭敬敬的说:「这不好说,如果新建的铁路,我们也有股权,可以分红,或许大帅会答应也未可知?」泽田春一眼光冰冷的看着李子因,说道:「南满铁路株式会社可不是私人公司,是大日本帝国的国有资產,哪里有股权外流的可能?」李子因说道:「军团长,这个合同内容,让我想到我小时候的一些陈年旧事!」泽田春一本想喝斥李子因,双方正在谈正事,哪可以让他说什么陈年旧事,但章汉毅犹如唱双簧般的接口,问说:「喔,甚么陈年旧事阿?」
李子因说道:「小时候,我想玩鞦韆,但我不会搭鞦韆架子。那时有个邻居,名叫张三,他说要帮我搭鞦韆架子,就搭在我家院子,但我每次玩,都要付他一笔费用,改天他想卖这鞦韆给我,价格还他说了算!」章汉毅问道:「那你答应他没有?」李子因摇头说:「没有,因为又有一个李四,说他也要跟我合作,我出地方,他来搭架子,并开放给其他人玩,收到钱,在与我分成。」章汉毅暗暗觉得好笑,但表情正经地继续问:「那后来,你选择与谁合作啊?」
李子因认真地说道:「后来我想,这可能是一门好生意,所以,我乾脆写了张告示,把我想搭鞦韆架子的工程,发包给有这项技术的人,请他们一起来竞标,我再选择给条件最好的承包商。」章汉毅听完,不但戏謔之心全失,反而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说道:「这样啊,好像也是个好办法!」泽田春一岂能听不出李子因的言外之意,心想这样一搞,日本一方还能独霸整个中国东北与朝鲜半岛吗?因此态度放软,说道:「这个…关于股份的事…有点难度啊,毕竟,这是国有资產。不过…我回去内部开会时,提出来看看。」
车上,章汉毅坐在副驾驶座,大笑道:「这个泽田总参谋,我认识他这么久,第一次看他吃憋的样子,可真是大快人心啊。臭小子,真有你的。」李子因笑道:「正式的场合我派不上用场,也只能在这种场合插科打諢。只是,万一日本人真的愿意让我们入股南满铁路支线,我们要同意兴建这条铁路吗?」章汉毅苦叹道:「迟早是要同意的,毕竟,日本这头老虎,现在势头正猛,连苏联也不是对手。现在我们是能拖就拖,不能拖就多要点好处!谁叫我们处于弱势?」李子因并没有接话,车子缓缓开到章汉毅所住的大帅府。
1927年4月8日上午九点十一分。李子因正在第一军团指挥部的外操场,反覆练习着三招拳法,姚龙俊饶有兴趣的在一旁看着。三招拳法反覆打了几次,李子因汗流浹背地对着姚龙俊笑道:「怎么样,姚大哥,可以吗?」姚龙俊笑着说:「有模有样,不过还是要多多练习才能掌握!」李子因点头:「当然,我会多多练习的,只是…,我真的只能学这三招啊?」姚龙俊向李子因招了招手,李子因走向了姚龙俊。突然间,姚龙俊如雷电般伸手抓向李子因,李子因闪身躲过,挥出一拳击向姚龙俊腹部,姚龙俊讚道:「这招用的不错!」并伸出手掌接住这一拳,随后一扭,李子因只能吃痛地喊投降。姚龙俊放开手后,叹道:「其实你的骨架子不错,很扎实,可惜年纪太大,如果从小习武,或许成就不在我之下。所以我只让你学三招,也是为了你好,免得你伤了身子!」李子因叹道:「原本还以为可以成为张无忌或者令狐冲,没想到,我竟然只能成为韦小宝!」姚龙俊不解道:「你在说些甚么?」李子因笑说:「没事没事,我再多练习几次。」
正想继续练拳,卫生连第二后送排排长林鸿信走了过来,敬礼道:「姚旅长好,连长好!」李子因问道:「鸿信,有甚么事吗?」林鸿信回答说:「报告连长,军团人事官已经将第二医疗排的女兵资料送到,请连长过去点收。」姚龙俊见李子因要忙了,因此告辞离开,李子因送走姚龙俊后,便与林鸿信一起回到指挥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