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4月6日晚上十一点三十分。外面虽然还没下雨,但是雷声大作,给人的感觉,就是大雨即将来袭。李子因躺在床上,右手一直抚摸着戴在手上的錶,脑中飞速的运转着昨天从李忆良的日记、与自己的经验所归纳出的几个重点。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等等睡着后,应该就可以穿越到1927年了。虽然李子因对于回到过去,去寻找李忆良、江春泰等人有颇大的意愿,但一想到那个无脸男子,李子因心中还是颇为畏惧。李子因只好自我安慰道:「不怕,我已经找出那傢伙的规则,只要避开这些事情,他不会伤害我的…」至于怎么回来?李子因并不清楚,不过,李子因从李忆良的日记中得知,自己在1927年无论待了多久,再回到现实,都只是经过一个晚上。所以,李子因大有时间去研究,顶多,跟李忆良一样,从悬崖上一跃而下。就这样乱七八糟的思考着,李子因便糊里糊涂的睡了。
李子因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棵大树下,全身衣服脏污破损。而之前从邮轮携带下来的行李,一个灰色布包与一隻大皮箱,就静静躺在自己身边。李子因举起左手,手錶再度运转,日期来到1927年3月11日下午一点二十分。李子因站了起来,觉得口袋有点沉,把手伸进了进去,发现上次从当铺老闆手中拿到的龙凤鐲,竟在自己口袋中。再往四周一瞧,自言自语道:「这时间,就是接续我上次来这里,被无脸男杀死后的时间点。这里,不就是那个麵摊与当铺所在的小巷,但,怎么变成无人居住的空屋…。」李子因小心翼翼的走到当铺门口,发现大门紧闭,并用锁头锁住。李子因没有去探究当铺的人渣跑哪去了,把龙凤鐲放在灰色布包中,并换了一身乾净的衣服,走出巷子,凭印象走到火车站买了一张到瀋阳的车票,看着开车的时间还早,摸了摸灰色布包中还有一点钱,于是走到一家小酒馆准备吃些东西。
走进酒馆,一个年轻的女子招呼李子因坐下,李子因环看四周,发现诺大的酒馆,只有一桌,坐着四个客人,都只是吃东西,并不交谈。李子因点了一碗麵,正吃到一半时,进来了五个身着军装的男子。这五个军人走路大摇大摆,好像横着走已经习惯了,经过李子因身边时,还撞到李子因的桌子,如果不是这碗麵已经吃了一半,里面的汤汁势必溅出来。李子因虽然有气,但心想或许他们不是故意的,就没有追究,继续吃麵。
这五个人坐定位之后,拍桌子要酒要肉,稍有不满便大呼小叫。李子因对这五人心生厌恶,决定赶快吃完走人,眼不见为净。那名年轻女侍者端了碗汤,走到军人桌前,正要把汤放好,突然其中一个军人,伸出咸猪手,往女侍者的臀部拍去,「啪」的一声,吓得女侍者的汤掉落,竟往另一名士兵的大腿泼洒,被烫伤的士兵痛得哇哇大叫。伸出咸猪手的那个显然是个军官,竟一巴掌拍的女侍者跌坐在地,骂道:「你怎么这么笨手笨脚…,怎么做事的?」那女侍者脸颊红肿,眼泪直流,却不发一语。从后台走出一个中年男子,应该是这餐馆的老闆,脸带微笑的说道:「这位官爷,很抱歉,都是小女不好。要不,我在整治些好酒好菜,免费请各位官爷嚐嚐。」
那名军官摇头道:「你女儿烫伤了我兄弟,岂能这样就算了,你不拿些医药费出来,这件事恐怕摆不平。」餐馆老闆低声问道:「那官爷,您觉得,赔多少可以了事阿?」那名军官伸出五个手指头说:「五个大洋,就件事就当没发生过。」餐馆老闆听到这个数字,哭丧着脸说道:「不是…,军爷…这是…我这小店,一个月也赚不到五个大洋,这…」那名军官摇头说:「这就不关我的事了。」那名军官站起身来,拍拍老闆的肩膀,说道:「当然,我也不是不说理的人,如果你真的手头不便,也可以有多少,给多少,其他不足的签个欠条。只不过…」
老闆赶紧问道:「只不过怎样?」那军官说:「如果是这样,我也得收些利息,你说是不是。」说着,竟伸手拽着女人的头发,往内间走去,并大声喊说:「王棒子,带着人清场,把不相关的人赶出去。」只听那女人哀号尖叫,老闆跪地哭道:「官爷,我女儿下个月就要成婚了,你这…叫她怎么嫁人?这不是逼死人吗?」
李子因原本想吃完麵走人,但一听到那女子哀嚎,忽然想道:「妈的,如果这样我都可以一走了之,还算是人吗?」这时,那个叫王棒子的士兵靠近李子因,以一种傲慢的眼神示意李子因快走,李子因卑躬屈膝的点头,好似在说:「我这就走,马上走。」突然间,李子因挥出一拳,打在王棒子的脸上,顿时王棒子鼻血直流,痛的摀住脸,蹲在地上久久不能起身。另外三人还搞不清楚怎么回事,看见李子因走过来,被烫到大腿的那名士兵,指着李子因喝道:「搞甚么?不是叫你滚,不想活了吗?」李子因二话不说,手抄起椅子便往那名士兵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