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有数,放心。”
五金这东西最大的好处就是不怕坏,不怕过期。如今正处于物价上涨期,积压上这玩意,也许一年后价格就翻一倍。她可以放库房慢慢出,反正都是稳赚不赔。而且,公公的厂房就需要很多,她这都是好质量的,先出上一批货,又怎么可能大量积压。
所有货物跟厂家都是协商的百分之七十头期款,剩余的尾款来年三月付齐。虽然不能退,无论她是积压还是赚钱到期都必须支付尾款,但她对自己的眼光有信心。
第40章
眼看货物定的差不多了, 大家准备返程。火车站台上,夕阳的余晖中再次看到了那俩熟人。俩人从托运那边过来,慕容丹玲走路缓慢, 脸色煞白一脸病容, 好似刚生了一场大病。
两方车厢挨着,排队的时候慕容丹玲也看到了她们。女人一脸菜色满是疲累,但在看到李霞那一刻立马如刺猬一般竖起浑身的尖刺, 昂头挺胸一副胜利公鸡的模样。
李霞转过头, 不惜得搭理她。很快火车开了过来, 乘务员打开车厢门,大家开始有序上车。因为是始发站, 时间充裕不存在上不了车的事情,所以这一站是最不挤最和谐的。
几天的车程坐硬座, 这回没抢到车座底下的位置。返程这趟车人格外的多,车厢里挤的人挨人, 想上厕所都得跟在叫卖香烟啤酒饮料的小推车后头才能过去。李霞花钱在餐车买了仨位置, 这回仨人可以舒舒服服坐着喝茶聊天了。
“十号车厢一位女性乘客晕倒了,有医生在车上的话请火速前往十号车厢救援。”
李霞去倒水, 广播里响起了这条播报。餐车在九号车厢,紧挨着的就是十号。果然那边吵吵嚷嚷的, 隐约中好像听到章秋华的声音。
事发地距离她所在的接水区很近, 水没开呢她等待的间隙挤着过去, 踮起脚尖朝里头张望。此时正好一位医生听到广播匆匆赶来, 大家让开一条通道, 李霞看到了躺在三人座椅上的正是慕容丹玲。
她此时脸上毫无血色静静的躺在座椅上, 下身的裤子一片红。医生过去检查, 扶着她身子的章秋华开口跟医生说情况。
“三天前流产了, 在医院刮了宫。”
医生抬头冲乘客们开口:“麻烦大家有床单之类的拿出来给遮一下,谢谢大家了。”
有的乘客还真带着这些东西,顿时热心肠的去拿。在乘务员和乘警的协调下,用床单隔出一小块儿独立空间。
检查后是小产后太劳累引发的子宫出血,这情况火车上没法治。很快火车到站,这一站是个小城。章秋华在工作人员的帮忙下带慕容丹玲下了车,在这里就近就医。
李霞她们继续坐着,等下车的时候她和小刘全都下肢浮肿,韩军身体素质好不太严重。仨人站在站台上缓缓的活动四肢,有的女乘客则飞快的往站外走,憋一路估计实在憋不住了。
“走吧,咱也先去找个厕所。”
不仅是憋了差不多一天,同样这一天也没怎么进食,实在是那环境让人没胃口。找厕所解决个人问题,出来后李霞大方的打车回家。省城今年有了许多三轮出租,大家管这种车叫三蹦子。
“姐,咱去澡堂子泡个澡吧。”
火车坐那么长时间,想想车上那环境就浑身刺挠。为了挣钱大家也是拼了,这时期买卧铺不容易,尤其是像他们来回贩货赶时间,经常性的就是硬座,来回那么长的路途,没几个腿不肿的。
“洗洗手脸先吃饭,不然进澡堂子得昏过去。”
仨人到家,秦沐赶快张罗给他们倒水,有喝的有洗的。韩军脱掉外头的衬衫搭在院儿里的绳子上。
“媳妇你赶快去给做点儿饭,我们都饿一天了。”
“哎,好。”女人说着拽下围裙系上:“咋一天都不吃饭?路上忘了拿干粮,火车上也该有卖的。哪怕贵一些也别一直饿着啊。”
“别提了……”
看到老婆了,韩军也开始念叨。实在这趟车人过于多,后半程没水,卫生间进不去,有饭也不想吃。他还吃了一碗,李霞和小刘开着窗户都没吃完一份儿饭。
“饿废了都要。嫂子你做的擀面条真好吃。”小刘人很苗条,平时吃饭有些挑食,今儿愣是觉得普通的面条比满汉全席都美。
“嗯。这面条真好吃。”李霞也放下了碗。
“媳妇,再来半碗。”
韩军用的面碗最大,大男人吃完了还觉得不饱。秦沐又给捞了一筷子,迎上他不满的目光开口解释。
“一下子不敢吃太多,等晚上我再给做。”
好吧,是这个道理。李霞和小刘也不吃了,放下碗站起来走走,然后去收拾了东西结伴去澡堂。
吃饱喝足泡了个澡,晚上到家才感觉自己舒展筋骨活过来了。仨孩子放学全迎上来,听说妈妈一路辛苦也不要礼物了。画画指指床让妈妈躺下。
“我给你捏捏腿。”
“我也给妈妈捏。”
“还有我。”
孩子们抢着给妈妈按摩,最后这活儿被沈海阳给抢去了。“都赶快去写作业,完事了练钢琴。不然今晚不许看电视。”
小家伙们都走了,独留他们两口子在屋里。“商铺昨天交付了,可以装修。你的意思是怎么弄,要不我明天先陪你过去看看?”
“好,我先看看,然后再定。”说着话她转过脑袋:“沈耀宗呢,最近没再出什么幺蛾子吧?”
“一切正常,没听到说什么。”
“哦,对了。我在路上碰到慕容丹玲了,她流产在火车上大出血,被送往了f市医院。你说这事儿要不要告诉晖晖?”
“没危险吧?”
“不知道。”
“先等等,我打听一下情况。”
两口子一边忙着装修商铺,一边打听慕容丹玲。后来得到的结果是她抢救过来了,在市院住了几天后返回省城。听说子宫被摘了,以后再没法怀孕。
“晖晖、沈晖、”
两口子刚说既然没事了就别跟孩子说了,沈晖这孩子心思重,知道了也许心里又难受。他们不打算说,奈何有人老是来打扰。前来喊沈晖的是他姥姥,年迈的老人拄着拐杖,径直从大门口进来,那步履蹒跚的样子你想拦都不敢伸手,深怕一不小心她躺地上。
沈晖听到喊声从屋里出来,老人看到他脚步一下子加快上前。“晖啊,你妈差点儿死了你知不知道?你这孩子咋也不说去看看他,她可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