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大概二三十分钟,一老一小到了李霞的新家。整整齐齐临街的四合院,方老太一进去就啧啧有声,眼眸中羡慕嫉妒恨。听说沈海阳醒了,一帮人等着看这农村女人被抛弃呢,结果人俩居然领证了,如今还住上了这么好的房子。
“妈妈、”
画画一声喊,屋里出来的是沈晖。“妈妈陪爸爸去医院了。画画你一大早就去哪儿了,害我刚才到处找你。”
“对不起。我去找我弟弟了。”
“那一一呢?”
“被我爸领走了。”
兄妹俩自顾自说话,老太太翻个白眼插话:“跟我挤箱子上睡觉,夜里摔的不轻。你妈真是够狠心,自己住这么宽敞的房子,却不要自己亲生儿子。”
“什么,我弟弟被摔了?你刚才怎么不说,他摔的严重不?”
“死丫头片子咋跟奶奶
说话的?”方老太差点抬手打她,想起自己此来的目的又放下手。“小孩子摔一下不怕啥,少咋咋呼呼的。进屋,进屋先给我倒杯茶来,走一路渴了。”
俩孩子弄不了这么个老太太,画画急的问她弟弟如今在哪儿,老太婆不紧不慢的根本不搭理。
这边画画在跟奶奶兜圈子,那边李霞在医院走廊里碰到了方中诚。男人牵着一一,孩子额头上包了方方的一块儿纱布。小家伙眼尖看到了她,离的老远就甩开爸爸的手冲她跑来。
“妈妈、”
她蹲下仔细看孩子额头的伤,抬头问方中诚这是怎么回事。“从哪儿摔的,伤口处理了,医生怎么说的?”
“晚上从床上掉下去了,摔破了皮而已,医生说没事。”
男人避重就轻,李霞气的抱起儿子。“你怎么给人当爹的,这才让你带多久就出了这种事儿。睡觉怎么能掉下来,没个大人在外侧挡着孩子吗?”
“小孩子磕磕碰碰是常事,至于不至于这么大惊小怪。”
“你……小孩子磕上脑袋可大可小,万一摔的脑出血不是闹着玩的。”
前世她在新闻上看到过这种事,很庆幸自己孩子摔过几回但没事。听方中诚这满不在乎的语气顿时来气,语气十分不好。方中诚被她说恼了,声音也不自觉的放大。
“医生说应该没事,处理了伤口回家休息就好。磕一下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方中诚、你是做父亲的是孩子的监护人,说这话不嫌脸红吗?”
“我脸红什么。我带着孩子,有什么事儿我负责。”
“你负个屁。那是脑子,真出了什么事儿后悔也晚了。”
“我自己的儿子……”
“爸爸妈妈别吵了。”一一忽然带着泣音开口,孩子脸上满是惊吓。“都是一一不乖,下回一一听话,你们别吵架。”
俩人不再吵,李霞拍拍儿子安慰他没事。然后好言好语的询问方中诚:“大夫具体咋说的,有什么需要注意的没?”
“就说注意孩子的情绪,他受了惊吓大人要安抚、别再找后账骂孩子什么的增加孩子心理负担。”
“这几天我带着吧,等你放假了再来接他。”瞅瞅周围的环境,不是谈话的地方:“到时候我们谈谈。”
毕竟还是女人心细,孩子受了伤受了惊吓肯定跟着妈妈更好,可是、“你这人就是爱自作主张,那一家之主是沈海阳,你不得先问问人家意见?”
房子是沈海阳的,这是外头人的认知。李霞对此什么都没说,白他一眼抱着儿子就走。他被这白眼剜的心头火起,转身出了医院。
“等被人黑眼了赶出来,你自然会来找我。”
以自己之心度旁人之腹。他总觉得作为农村妇女的李霞多管不归她抚养的儿子、沈海阳会不高兴甚至赶人,实际沈海阳此时正关心孩子这额头是怎么回事。小家伙对着沈海阳特别懂事,口齿清晰的说是自己摔的。他安慰孩子一声,转头跟李霞说话。
“晚上给他做点儿好吃的补补吧。小家伙估计吓的不轻,要不晚上你带着睡?”
“嗯。”李霞先开心的答应一声。“看他自己,愿意跟我还是跟他姐姐。”
“谢谢叔叔,我想跟着姐姐。”
半年时间,原本没心没肺的小儿子变的特别懂礼貌,李霞有些心疼。方中诚这家伙到底怎么跟孩子说的,弄的孩子在她这边十分小心,生怕给她惹麻烦。
从医院出去买到了猪脚,晚上给炖黄豆猪脚。李霞陪儿子玩,问他晚上怎么掉地上的。小家伙摇摇头说忘记了。
“你跟着谁睡?”
“奶奶。”
“你在里侧还是外侧?”
“不记得了。”
怎么会连这个都不记得?李霞一脸疑虑。小家伙已经跑去跟姐姐一起玩,显然不想再说这个问题。李霞望着小不点眼睛闪过心疼,一边做饭一边想怎么跟方中诚说儿子的事儿。
晚饭给小家伙吃了两大块儿猪蹄,孩子吃的眉开眼笑。吃罢饭孩子们去玩,她跟沈海阳商量接儿子的事儿。
“离婚那会儿我兜比脸干净、连个落脚地都没,想着他跟着他爸更好。如今……”
“跟方中诚商量把一一的抚养权给你。我这儿没意见。如今计划生育一家一个,咱家有仨多热闹。我很喜欢孩子的,而且咱们的条件也允许抚养,你不用担心我不同意。”
“谢谢。”
“我们是两口子,遇到困难同舟共济是应该的,不用跟我这么客气。”
李霞这回什么都没说,起身去给他冲了补钙的奶粉过来。望着他满是笑意,心里暖暖的。
晚上哄孩子们睡觉,她问儿子愿不愿意以后跟着她。小家伙先是一喜,然后居然摇头。
“我还是跟着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