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溯时是大家公认的好孩子,他聪明有礼,样貌帅气,学习和运动无可挑剔,在任何人家里都是别人家的孩子的典范却救了他这个没有任何一点能够比得上他的孩子,所有的人都在他的耳边说着同样的话。
都是他的错。
为什么死的不是他。
如果不是熊孩子,钟溯时那样的孩子怎么会丧命?
他的父母被强压在了道德的谴责之下,他们家不富裕,无法远走他乡,只能承受着周边人的流言蜚语,哪怕是他上学的时候,甚至他的老师都会说‘那么好的人用命换了你的未来,你如果不珍惜就是对不起人家,你看看你现在学习这个样子,有半点有出息的样子吗’。
云卿将嘈杂的声音全部都只当做耳边风,他会活的很好,他要过上钟溯时能欣慰的生活。
可是,夜深人静之时,自责的情绪却依旧汹涌而来,无法自持。
“不哭。”钟溯时的手指之上沾染了云卿的泪水,“卿卿今年多大了?”
在钟溯时救下他的时候,他十四岁,钟溯时十七,九年过去,他已经二十三岁,而钟溯时现在,还是只有十七,他完全复刻了他死亡之时的年纪。
“二十三岁啊?那这么说现在卿卿的年纪比我大了?”钟溯时的手指穿梭在云卿的发丝之中,“那是不是我应该叫卿卿叫哥哥了?”
“才不是。”云卿破涕而笑。
“卿卿,还能看到你,我很高兴。”钟溯时淡化了笑意,看着面前的少年,露出几分柔和的笑容,“不要说对不起,即便是现在,我也没有后悔过救下你。”
钟溯时垂眸看着趴在他双腿上的已经成长为一个青年的云卿,眼底深邃。
他的双腿却没有任何的感觉,不仅如此,只要是黑纹所遍布的地方全部都无法控制,感官被剥夺,这东西是封印。
“卿卿,我为什么活了?”钟溯时的声线低沉,单眼微微眯起,隐藏住其中的情绪,“我现在死而复生,卿卿难道你付出了什么代价吗?”
“我,我也不知道。”云卿是真的不知道,可是秦疏朗说会来找他,秦疏朗应该会知道,“但是也许再过两天可以知道,可以再等等吗?”
“好,只是卿卿你现在可不可以起来一下?”钟溯时示意了一下自己的身上,“我到现在,还没有穿衣服呢。”
云卿骤然愣了下,这才反应过来,钟溯时身上这些密布的黑纹遮挡了他的视线,再加上他情绪激动的缘故完全没有注意到现在的他们姿势有多不雅观,他只要抬起眼睛就能看到那脆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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