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至凌潮家门口,突然犹豫起来,自己不生气了,不知道他怎样?
敲了几下门不见开,似曾相识的一幕,汐伊不免想起之前的小电影,又敲几下,好几下,凌潮来开门时,就见她咬着下唇,憋笑憋得直脸红。
白皙的脸,发如墨黑,几绺碎发随意飘飘,橘调衬衫,蓝调裤子,白鞋,背后是油绿的树,金黄的阳光。
女孩光鲜亮丽,男孩才刚起床,睡眼惺忪,光着脚,穿的还是她送的卡通睡衣,水蓝色,住着大别墅,睡衣却洗得快发白,正中央印着维尼熊。
“你怎么穿这件?”汐伊问。
好久没见他穿了,当初送他时,对方还一脸嫌弃,似乎皇冠会掉。
凌潮看她拎着大饼,没回答她的疑惑,只后退几步,道:“进来。”
凌潮走去厨房,地板上印出白白的脚印,一会儿又掀开面皮般,慢慢消失。汐伊坐在地毯上,把大饼放在茶几上,摸出手机。
刚才只顾抓住周辰往,这会儿才发现凌潮一点多发给她消息。
——明天我妈早上烙大饼,她让你留着肚子。
——嗯。
“你昨天晚上出去了吗?”
汐伊手放在膝盖上,抬头问凌潮。
“没有。”
哒哒,放下两杯牛奶。
“那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他坐下沙发,剥开保鲜袋,拿过垃圾桶放底下兜着,咬一口大饼,“被你气得睡不着。”
她往他靠过去,坐在小腿边,胳膊肘戳一戳,被他“啧”一声躲开,“那现在还生气吗?”
凌潮淡淡撇笑得贱兮兮的她一眼,不说话,玻璃杯挪过去,“喝你的牛奶。”大饼放到她嘴边,“吃你的早饭。”
余汐伊接过两样,没喝也没吃,伸出手指去挠他腰侧的痒痒肉。
“嘶——闹什么?”他捏住她的手指,不重,被她轻轻挣开。
知道他哪里痒,余汐伊手指隔空曲了曲,挠着空气,他却觉得几枚指头摸上他的皮肤,这种最难受,便下意识揉着腰纾解。
“你不气我就不闹了。”
还敢讲条件。
“余汐伊。”
“啊?”
他握着杯子,拇指在杯口有一下没一下滑擦,“你可真会治我。”
不知道怎么接话,不懂他话里几分意思,但也知道他不气了,余汐伊喝口牛奶,“哇,好冰!”
说着冰,面上却一脸爽快。
凌潮浅浅笑着,一样喝一口,“你也就在我这里能喝冰牛奶。”
蒋慕管她严,怕她拉肚子胃疼,牛奶必须是温的才允许她喝。
“我妈怕我吃苦,你不怕?”汐伊问他。
“哼,你这脾性不吃点痛,不知道错。”抽一张纸巾递过去,手指在唇上比划,“白胡子,擦擦。”
汐伊摇摇头,“不用不用。”粉舌舔过,卷走一圈白,她又喝上一口,便再覆上一层白。
凌潮趁她不注意,抹走新生的白胡子,惊得汐伊直瞪他,“你!”
她在这边羞,他坦然以对,一点不觉得这举动多少有点亲昵,纸巾在指尖擦,然而仅仅是装模作样,用来欺骗女孩的眼睛,牛奶渍被抹开,油油腻腻黏在皮肤上,似镀一层膜。
“我怎么了?”他问。
被堵得没话,余汐伊索性翻篇,道:“没什么,你好得很,贴心得很。”
牛奶放桌上,她接着说:“昨天林可打电话来,让你和我在校庆那天表演,我拉琴,你唱歌——不对不对!反一反,是我唱歌!”
刚才的事情还是影响到她了,简单一句话也说错。
凌潮点点头,答应下来,“什么歌?”
“《贝加尔湖畔》。”
听言,他忽然笑起来,“用不用叫上周辰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