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知道的,刚才那一拳除了乌龙事件引发的愤怒,还有多日累积下来的醋意。
说什么不喜欢?
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谁都没有把目光移开。
如一场比赛。
余汐伊从班级里走出来,拉了拉凌潮的衣角,把书包递过去,“你的我也拿了。”
凌潮接过,道:“把你的书包给我。”
汐伊摇摇头,好笑:“我肩膀又没断。”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粉白的运动鞋沾染了厕所的污水,鼻尖似乎还残存着清洁剂与酸臭混杂在一起的味道。
“我没那么弱的。”
她轻声低语,似在同自己说话。
“学长,今天谢谢你了。”她鞠了一躬。
周辰往面对她仍然找不到合适的措辞。
——回去好好休息。
——别多想。
……
想了许多都觉得不合适,无力,不痛不痒,只会撕开伤痕,带来连绵刺痛。
最终他不过摇摇头,说:“没事。”
声音轻到连他自己都差点听不见。
凌潮缄默,带着女孩离开,走出几步,周辰往叫住他。
汐伊转头看他,凌潮没有。
周辰往盯着少年的背影,摸了一下嘴角,道:“你打得可真重。”
阴天,没有太阳。
他们的影子投在地上,淡淡三道,微风一吹就能散。
余汐伊看着凌潮棱角分明的侧脸,他深邃的眼,本就深沉,此刻内含的情绪更叫人琢磨不透。
他轻握住女孩纤细的手腕,一言不发,迈开沉重的步子,走了。
不出意外,两人是骑车上下学的,今天汐伊不想那么快骑车回去,她想散散心。
凌潮拿下她的书包,挂在把手上,余汐伊这次没拦。
他们推车并肩而行。
在路口等红灯时,一个幼儿园小朋友站在一边,笑嘻嘻地和他的妈妈聊天。
余汐伊的目光落在小朋友手中的儿童画上,是油画棒画的,画面绚丽大胆。
她问凌潮:“你还记得那个教素描的老头吗?”
天空突然响起一阵雷鸣,然雨还未至。
凌潮脊背僵硬,握着把手的手,掌心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