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水肿的Omega脸上露出片刻的惊慌,随即她讷讷道:“我们生来就是Omega啊,服从Alpha的命令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这都是我们的命而已,不嫁人,谁给我们饭吃啊?”
旁边一个才刚成年的小姑娘忍不住愤怒,声音里都带着哭腔:“辛薇姐,你不要听这个Omega胡说!之前小箱姐明明都逃出去了,硬生生被这老婆给抓了回来,活生生被打死了啊。”
这Omega倒是没反驳,甚至还点了点头,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我老公买来的Omega,本来就是我们家里的财产,逃掉自然应该被惩罚,死掉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别人都没死,怎么就她这么点背死了呢?这就是活该。”
怀里的孩子大声哭泣,这Omega又挤着已经冒出脓水的奶喂给他:“乖宝,不哭不哭,我最爱你。”
众人失声,一时之间只能听到这孩子在不停地哀泣,半晌都说不出什么话来。
这个Omega是真的觉得自己没有错,天生下来的教育就是如此,父亲和丈夫的规划更是让一个O变得充满了Alpha味道。
辛薇闭上眼睛,有些微鲜血滴下来,还没有黏着在她皮肤上,就已经被精神力给驱逐干净。她想起来上一辈子的时候读索尔仁尼琴,要说耶路撒冷的艾希曼,确确实实是庸俗罪孽的最佳体现。
这些人不必思考,这和因为先天原因大脑有缺陷的人不一样,他们本来是有着运转正常的大脑,也本来可以拥有自己的思考体系,但是正因为不经任何筛选的信息灌输,反而让他们成为一具人形的傀儡。
在大量信息灌进来的时候,反而不如旧时候需要自己去遴选来得好,只需要跟从着所有人都指定的话术来判断对错,不必去思考目的和意义。明明本身是受害者,却还要承担起加害时必不可少的一环,甚至还自诩为正义。
阿伦特说,服从就约等于支持。
但辛薇又能说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吗?
她并不能,时代的年轮是在不断地翻滚着的,很多现在是被认定成正确的事情,在未来却会被看做是最荒谬不堪的虚伪论证。
不过,这并不会妨碍她去做自己认定是正确的事情。
道路前行的方向是可以不断被修正的,这一条路也许是岔路,但起码要先大踏步迈在路上。
队伍渐渐壮大起来的时候,也开始有很多不同的声音,有些人说有的Alpha并没有错,不能用绝大多数的个体来定义集体;也有人极端地表示,就算是怀上了一个Alpha的孩子,都应该直接被打掉;有人觉得身为O就不应该再和最恶心的Alpha恋爱;又有人表示为自己争取权益的时候不应该束手束脚,荷尔蒙的分泌本来是最为愉快的事情,不应该因为这样的变革反而束缚住自己消费A色的愉快心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