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一直在背后调查我吗?家里人的信息也被你查了个一干二净,”花抒岚费力地喘气,“你不可能没看过我的病历。”
她确实是对蟹籽过敏的。
手上往前送的筷子一顿,然而午棘随即挑起唇角,“庸医误人,这都是为了患者能多交医药费才胡编乱造出来的诊断。岚子,你从小生活在城市里,不知道这些利益熏心的医生有多恶心,但是我最清楚不过了。”
“再说,”午棘慢条斯理地摸摸她头顶,就像是在揉以前喂养的校园野猫,“就算是从前过敏,也不代表现在还是这样啊。乖,我总不会害你的。”
变态,这已经不是心思深沉可以形容,这只是单纯的变态。
因为长久没有喝水,花抒岚唇齿都洇出干哑来,“你这个疯子。”
“这可怎么办?”看着花抒岚无论如何都拒绝进食,午棘很是苦恼地自言自语,随后像是迫于无奈一样叹了口气,“我一向不喜欢威胁女孩子的。”
他站起身子,走向旁边装满铁与废钢的炼钢炉,俯身烧起火,逐渐炽热起来的红光映在他脸上,步子缓慢优雅,如同自火光中走来的恶魔。
午棘的手上转着一把刀,如果仔细看,就能发现这正是花抒岚之前丢过的那个瑞士组合刀具,然后这削发如泥的刀很温柔地压在女孩的一根手指上。
“岚子,你知道吗?”午棘在动手前抬头冲呆住的女孩笑了笑,“现在的医学技术很发达,即便我割掉你的手指,如果在二十四小时内能够就医的话,你的手指还能被接回去。可是,假设是扔进钢炉里,你猜猜还能不能重新接回来呢?”
就在他欲于女生的尖叫声中剁下去的瞬间,三脚架背后的阴影里迅捷地飞出来一道身影,像是猎豹一般冲向了猝不及防的午棘本人。
因为实在是意料之外,午棘一个趔趄,差点没后仰进熊熊燃烧的铁炉里。
然而午棘到底是午棘,在倒下去前的瞬间一个就地翻滚,不过到底还是有三两的钢水迸溅在他皮肤上,瞬间发出令人牙酸的腐蚀声响。
“看来这炉子确实是老了,把我们的帅哥弄破相了可怎么是好?”蹿出来的人影一声冷笑。
“鸡花?”即便是午棘,在看到来人时也猝不及防,然而持着木棍的女人不等他反应,已经迅速猱身而上。
这女人怎么力气这么大?
尽管一直知晓鸡花是谁,但是他也一向自诩只是守在螳螂身后的黄雀,这样的正面交锋还是第一次。
头发差点被燎着,午棘胆战心惊地扶住膝盖大口喘气,因着一番狼狈打斗,脸上被腐蚀出来的大坑沁出来黑色的脓血,要多可怖有多可怖。
然而午棘没时间心疼自己,眼看着女人攻势不减,而这次他绝对避无可避,电光火石间,他一把扯过手边昏睡不醒的男人,借着这把力道将巴郁推入了赤红色的熔炉深渊。
在这样的绝对高温面前,痛苦会先于惨叫声化作飞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