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酒酒笑起来:“我们知道,但是我们今天除了取汇款,还要打电话呢,对了,冯阿姨,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一到三点,我们就不能打了,我家没有表,也不知道有没有到时间。”
冯如意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腕表,“一点四十九。”
说完以后,她抬起头,看向冗长的队伍,想了想,她牵起楚酒酒的手,“别排队了,你们跟我来。”
楚酒酒不知道她想带自己去哪,她连忙回头,喊了一声楚绍,楚绍皱眉,也跟了上来。
走出邮局的后门,他们绕过一个水槽,然后打开一扇蓝色的木门,再走进来,就是邮局的办公区了,前面人声嘈杂,后面安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楚酒酒大气不敢喘,小心翼翼的跟着冯如意。
推开一扇门,走进去,楚酒酒发现这是一个很小的办公室,除了一张桌子一张椅子,就剩下一个老旧的木制文件柜,不用问,这就是冯如意的办公室了,楚酒酒大致的把这间办公室看了一圈,很快,她的目光就落在了靠窗的那台老式电话机上。
冯如意恰好说起来:“在外面打电话太慢了,而且还要掏钱,在我这打吧,你们要给谁打,有号码吗?”
楚酒酒反应过来,连忙掏汇款通知单,“有有有。”
可还没掏出来,楚绍突然拦住了她,“等等,冯科长,我们在这里打电话,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没想到楚绍这么细心,冯如意赞赏的看了他一眼,语气也柔和了一些,“不会的,放心吧。”
这年头谁不借用工作的便利,给自己谋一点福利啊,整个邮局的工作人员,没有一个是老老实实出去交费打电话的,有电话的就用自己的,没有电话的就厚着脸皮去用别人的,只要不拿出去收费卖钱,那就没事。
毕竟法不责众嘛。
闻言,楚绍不再拦着楚酒酒,而楚酒酒把那张通知单递给冯如意以后,冯如意看了一遍,心里对这两个孩子的定位又发生了一点变化。
冯如意家里也有人当兵,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只有营级及以上的军人才可以拥有自己的电话机,不然都是只能到部队的传达室去,看来这个聂白,不是一个营长,也是一个政委。
那他跟楚绍和楚酒酒有什么关系?他也不姓楚啊。
冯如意只好奇了一秒,就不再想这件事了,管它什么关系呢,反正跟她没关系。使劲摇了几下电话上的摇柄,冯如意拨通了这个电话,那边很快接起来,是一个话务员,冯如意说找某部队,对方让她稍等,过了一会儿,电话被转接过去,又是一个话务员,这回她说找聂白,又等了两分钟,电话终于被转接到了聂白那里。
——
此时距离聂白把信寄出去,已经过了好几天了,推测着时间,感觉这两天就差不多了,几乎只要闲下来,聂白就往自己的办公室跑,以前他是最讨厌坐办公室的,他宁愿出去多跑几圈,消耗自己的体力。
唯一让他觉得有点意思的,就是办公室里的报纸。聂白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逐字逐句的读着报纸上的内容,他是参军以后加入了扫盲班,这才认了字,只是认了字,文化水平却一直跟不上,家里的老婆又是个高中生,总嫌弃他是个只会打打杀杀的大老粗,所以,有时间的时候,他就看报纸,试着增强一下自己的文化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