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彼此说的什么也听不懂。
少女有些恨恨地戳了几下,花骨朵的茎弯下腰又弹回来。
“他去哪里了?为什么不来看我?”等到理查德再次回来,芙洛狄有些咄咄逼人地这么问他。
理查德微讶,顺手把帽子挂在衣帽架上,“亲爱的,你说的是那个驯兽师的学徒吗?”
驯兽师这几个字有些刺痛芙洛狄的自尊,她皱了皱眉,“驯兽师也好,学徒也好,我说的是那个男孩——”
男人在有些烦躁的人鱼身边蹲下,眼神中荡漾着伤感的雾,这神情让芙洛狄感到有些不妙。
“我很抱歉,亲爱的。他死去了。”
少女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由于触犯了帝国的法律,他被国王判决斩首了。”
“他是个小偷,借用驯兽师学徒这个身份的便利,偷走了国王珍爱的珠宝——我听说,偷走的是国王最珍爱的一颗蓝宝石。”
“我很遗憾。”
芙洛狄怔怔地看着男人不似作伪的沉重表情,张开嘴又合上,好半天没能说出来一个字。
“别哭,亲爱的。”理查德用指腹揉了揉她带着湿意的眼角。
少女微张着嘴,直到男人出声,才意识到有大颗的泪水从眼眶滑落。芙洛狄任由男人将她揽入怀中,男人的衣襟很快浸湿了一大片。
“你很坚强,你做得很好。”理查德偏过头,亲吻着少女湿软的头发。
“我一直都会在这里,我会尽我所能地保护你,好吗?”
人鱼呜咽着点点头,与此同时抽抽噎噎道,“他、是我来这里的第一个朋友——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不是那样的人——“
“我也不敢相信,看起来天真的少年会是品行低劣的小偷。”男人一下一下地拍着少女单薄的脊背,“可是人类本质上,就是这样低劣的物种。”
芙洛狄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知道吗,亲爱的。我的身体里,流着一半人鱼的血。”
“所以,我才会想要帮助你。”
他如同摩玫海一般温柔的双眸,唤醒了芙洛狄对于那双无机质的翠绿色眼眸的记忆。
“所以——那天轮船上的你,才会那么清醒,是吗?”
理查德吻了吻她沾着泪水的眼睫,眸色沉沉,“是的。我们的身体里流着相近的血液,我们是亲密无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