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摊生意并不小,比原本徐家并钟家旧有之规模还要大些,接手颇为不易。然好在徐浣擎小就在铺面里长大,渐渐也摸着了些门路,也算上手经营周转了起来。
外面行走的事情倒是顺利,但内宅的安排却颇难忍耐。赵氏待她极为亲昵妥帖,她亦恼恨钟旻的摆布,凡有家宴便避而不见,自称有孝在身,不可听鼓乐,亦不忍扫兴。他若托仆妇传话,亦是不听不理,不肯答只言片语。
冷眼看来,璟儿颇得赵氏青眼,一颗心都扑在了他身上,比她这个亲娘还热切。这孩子在宗族里过了明路,想来只要她不出首状告,便是行事随心自在些,只为着他的长子,钟旻也不能奈何于她。
至于珏儿,她一颗心好似剖作了两半:一边恼恨这是钟昱凌辱欺瞒才让她生下、使她落得如此领地的孩子,一边是心疼并不得相见。这孩子乃是二郎的独苗,也理应分得家产。依照钟旻的手段,能否长到成人都难说,如何不忧。
她这一腔心事实在无从谈起,只好多往铺子里去,回到后院就和赵氏相伴,略解哀愁。赵夫人闺名丹宁,最是温和亲切。徐浣无有长姐,如今倒真好似有了亲姊妹一般,时时听她教导些刺绣作画的手艺,并官宦人家处置下人料理家事的安排,也是有趣。
待到九月重阳,钟旻传话回来与同僚相聚宴饮,并不转回家里。故赵氏单独设一小宴,与徐浣对饮桂花酒,吃些肥肥的蟹子。因着气氛正好,又唤了陪侍的丫头一起打马吊,直至深夜。因徐浣有了酒,赵氏便留她同榻抵足而眠。
徐浣没有姊妹,只有几个堂嫂,自然无从有这样闺阁夜话的时候,顿觉有趣,又是赵氏邀请,哪能拒绝,便一口应下。
哪知将睡未睡的到了三更天时,赵氏因吃多了蟹子腹内绞痛,起身去如厕。两柱香后才转回,一身凉气地上得榻来,钻入红绫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