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到车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了,天阴沉成夜晚,狂躁的风在哀号,暴雨倾盆的泄下,似乎带着不祥的预兆。
夏蝶紧紧抱着装着小猫的纸盒,谢却蘼撑着伞把她护在怀里,奶奶站在门口担忧的叮嘱:“小心点儿,早点回来。”
雨天总是让人不安。
“知道了,奶奶。”谢却蘼连忙回答。
夏蝶无心回话,也没有发觉谢却蘼姿势的逾越,她只想走快点,想救下一条命来。
谢却蘼紧跟着为她撑伞,顾不上自己半个身子露在外面,一下子被雨淋得湿透。
收伞上了出租车,谢却蘼说:“去最近的宠物医院。”
司机打开导航:“最近的要一个小时。”
“知道了,去吧。”他冷静地回答。
夏蝶打开箱子,看见小猫还活着,心下的焦虑才稍安。
她赶紧手忙脚乱地重新把箱子的盖子盖上,抱在怀里,平日里灵艳的桃花眼此刻也没有焦距地望着窗外。
谢却蘼怕她着凉,拿出自己出门前带着的衬衫披在她的身上。
夏蝶感受到他的动作,转过头低声说:“谢谢。”
*
“关门了?”
谢却蘼现在也有些烦躁,“那再找找吧,先去近的。”
“麻烦了师傅。”
“好嘞,不麻烦。”出租车司机透过车内的后视镜看了他们一眼,“今天是雨天,关门都早啊,不好找。”
“我家看院子的大狗小时候有一次也病得要死要活的,还好啊,最后挺过来了,现在壮实的不行。”
“别怕啊小姑娘,肯定没事啊。”
“哎,谢谢您嘞师傅。”
“不客气!”
辗转三个地方终于找到了个开着门兽医诊所,谢却蘼给出租车司机转过去九十块钱,夏蝶已经走进去了,他赶紧跟了上去。
诊所只有两间门脸,堆着杂物,房顶上挂着一个不怎么亮的电灯泡,屋里还是黑黢黢的,还散发着一股来自动物身上的难闻的味道。
谢却蘼不舒服地皱眉。
“医生,您快看看,还能救活吗?”
夏蝶慌忙地打开盒子。
医生有了些年纪,干枯的头发黑白交乱,眼镜也有些邋遢地架在鼻梁中间,他把猫捉出来看了看又放进盒子里:“猫瘟,输液吧。”
“一天一百五,先输一个星期。”
“这病能不能治好,说真的就是命,花了钱也不一定能救活啊。”
他说完似乎才想起什么,又抬起头来看着夏蝶,带着血丝有些混浊的眼睛没什么特殊的情绪,可能早已习以为常,他慢慢地问:“对了,治吗?”
大街里的冷风好像在这一刹都涌进这敞着门的狭小阴暗的屋子里,暴躁的雨水在铁皮卷帘门上蹦跳,一直被夏蝶屏蔽的噪声在此刻訇然而出震耳欲聋。
直到她听到谢却蘼的声音才有握住东西一样的实质感。
“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