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猛鲨族们吓了一跳,下意识往俞殊和星熠背后躲。
“这就是民心所向啊。”俞殊站在人群中,逼视着强魁,道,“有人说过一句话、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强魁,是大家都想要你下台。”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鱼族们似懂非懂地回味着这句话,似乎很有道里的样子,纷纷鼓起了勇气,狠狠地盯着那个被包围在中央的那个强者。
人群里,一个眼神呆滞的少年突然浑身一顿,他睁开麻木的眼睛,抬沉重的脑袋,从海藻般的头发间偷偷地看着人群外的那个青年,这句话,像是一颗石子丢进他死一般的心里。
“没错,我们都希望你下台,不,我们都希望你死!”一个枯槁瘦弱的雌性歇斯底里地怒吼,“你们杀死了我的儿子,肆意玩弄我的女儿,还要我这个老家伙给你们找食物吃!我们在你们眼里连野兽都不如……!”
“强魁!你是偷偷杀死前任族长才当上族长的,不是我们选的。”
“强魁,你杀了我阿父、我阿兄他们,我全家都被你杀死了!我要杀了你为他们报仇……”
“坦图!”强魁在口诛笔伐中,赤红了眼,“你这个孽种,我好心饶你一命,果然一开始就应该先杀了你!”
“我不怕!”坦图瘦小的身躯站在俞殊身边,抬头挺胸。
刚才被大熊吓得哇哇大哭的小家伙,这会还挺有骨气。
俞殊看着震怒的强魁,冷笑了一声,“真是万夫所指,这些罪状都是你犯下的,才会被自己的族人讨伐。”
“强魁,你是个失败了族长!”
“是你……都是因为你!”强魁瞪视着俞殊,手里的鱼叉在疯狂颤动,“你果然是个狡猾的家伙,我先杀了你!!”
灰蓝色的猛鲨族雄性怒吼着,挥着鱼叉就往俞殊劈了过来。
俞殊一凛,躲避的同时,一直护在他身边的星熠也把他护到了身后去,他一甩手,瞬间化出利爪,迎面冲了上去。
“当啷”一声,用最坚固的铁木做的鱼叉杆子,应声而断。
强魁一惊,与此同时,另外几道身影也同时向他袭去……一个,是从他背后冲上来、用利爪掐住他脖子的金曜;一个,是从侧方冒出来的、用鱼叉划开他肚子的火斯……而插进他心脏、最致命的一击,居然来自俞殊身后的人群,突然冲出去的一个少年,他把一把锋利的骨刀插进强魁的心脏,像是用尽浑身的力气。
在众人的一阵惊呼声中,强魁终于呕出了一大口血,他不敢置信地愣在原地,仿佛还不明白分别是谁,要了他的性命。
身后的利爪……是金曜吧,身侧的鱼叉,是火斯,居然是火斯!那个没用的胆小鬼?强魁机械地扭转过头,愣愣地看着面前一头海藻般头发的少年。
绿藻抬起头,眼里闪过无尽的快意,他把骨刀抽了出来,又毫不犹豫地插了进去,如此……反复无数次。
就连俞殊都惊到了,星熠连忙挡在他面前,对底下和人鱼族们打成一片的猛鲨族战士喊道,“住手,强魁已经死了!”
“什么?强魁族长死了!”
“他骗人,族长那么强……”
“是真的,强魁死了。”头领已死,强魁的部下们一下子摇摆不定,却也有想代替强魁坐上族长位置的人,还想抵抗。
“强魁已死,降者不杀!”俞殊干脆利落地喊道。
现在强魁死了,指不定这些猛鲨族突然一致对外,那真的就是两败俱伤了,还是速战速决,早点回去吃晚饭吧。
他站在石凳上喊着,底下人的人却面面相觑,就连火斯都眯了他一眼睛。
“强魁已经死了,丢掉武器的人不杀!”这时,星熠补充解释了一句,众人才听明白他的意思,纷纷停了下来。
俞殊咳了一声,在星熠和金曜的护航下走向人鱼族的阵营,以大火把和分界线,两拨人继续对峙。
却不知何时,火斯已经成为那边的为首的人。
星熠护在俞殊身边,戒备地看着他。
俞殊看了他们一眼,烈火部落广场上,死的死,伤的伤,他们也算是报了仇,遂说道,“现在强魁已经死了,我们也救回了我们的人,接下来就是你们自己的事了。”
“你们……你们想这样就走?”
“没错!你们杀了我们的族长,我们要为族长报仇。”
双方停手,人鱼族退到了海滩边,猛鲨族们又叫嚣了起来。
“呵。”金曜冷笑了一声,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火斯,道,“这话说得,我连拧断他脖子的机会都没有,杀死你们族长的不是我们吧。”
强魁的尸体还躺在火堆胖,脖子还是被金曜拧白菜似的拧了,胸口哗啦啦流着血,死相十分难看……而那个疯狂捅他刀子的少年早已不知去向。
猛鲨们虽然叫嚣,不过他们伤亡惨重,人鱼族有备而来,几乎都没有人受伤。
火斯站在一旁,从容一笑,“神使大人既然替我们讨了公道,不如留下来给我们一个招呼您的机会如何?”
“火斯!”负伤的刺鱼躲在一边躲过了巨熊却被人鱼族挠伤,这时,他站了出来,忍着痛大喊,“火斯你什么意思?我想起来了,你刚才为什么要捅族长?你反了……噗!”
刺鱼要抢风头的话还没说完,火斯突然一个鱼叉捅了过去,甚至连头都不扭一下,便毫不犹豫地杀了他。
“火斯!”
众猛鲨族又是一惊。
阿天带领着十几个年轻的战士护在火斯身后,这些都是火斯在部落中的亲信,平时只有他们知道火斯的野心。
其他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是敢怒不敢言,不过现在不是他们处理部落内部事情的时候。
看着死的死伤的伤的猛鲨族,这个教训大概也足够了,人鱼族并没兴趣关心这些事情,早就过了晚饭时间,他们都饿的咕咕叫。
俞殊刚想说告辞,眼尖的他突然发现人群外的一个人的异状,是刚才那个发了疯似的捅强魁的少年,他正跪在地上,拿着骨刀对着自己的心口比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