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有了旁的颜色点缀,他整个人便如同一块被包裹好的美玉,处处都透着润泽与风雅,那笑意也不再过于寡淡无奈,而显出实实在在的温柔来。
谢容登时眼前一亮,还未来得及说出一句赞美的话来,就听身后缓缓有人道: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在其板屋,乱我心曲。”
林煜一顿,下意识拉紧自己的衣服回头一看,竟是别院那位太女。
“我...我....阿晚送来的。”林煜忽然结巴起来,十分不好意思地后退了两步。
自从知晓了这位已然成亲,陈弋茹便极少来这边了,只是今日实在心痒难耐,又瞥见这院中有一抹颜色很是亮眼,便忍不住瞥了过来。
谁承想这一看,就移不开眼了。
陈弋茹见自己惹了佳人的紧张,歉意道:“唐突了,只是你穿这件衣服,真的很好看。”
她怕人介意,甚至都没往前走,始终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可一双清冷如玉的眸子里却显出不愿掩饰的倾慕来。
林煜从未识过情滋味,并不知陈弋茹那样的眼神代表着什么,可是谢容却一下子就辨认出了。
谢容在打量着陈弋茹的时候,陈弋茹也正巧看了过来,二人四目相接,陈弋茹既不回避,也不针对,只是温和地一笑,由衷赞道:“林公子,实在是我见过为数不多的风采上佳之人。”
这句夸得如此明显,让林煜禁不住又红了耳尖,想了想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称呼人家,只要缄默不言。
可陈弋茹却是上前一步,柔声道:“我表字知非,林公子若情愿,可照这个喊我。”
林煜本想拒绝,平白无故喊表字,实在太过亲昵了,不成体统。
可他又实在不知道唤她作什么,总不能当着谢容的面捅出她太女的身份,便结结巴巴道:“知...知非姑娘。”
“我应是比你大的。”陈弋茹笑着欺瞒,“已过了称呼姑娘的年纪,直呼我名便可。”
林煜实在没和旁人说过这样多的话,羞赧得早就有些受不住了,只是胡乱地点着头。
“上次你说,你略同音律,我找向晚问过。”陈弋茹隔着一段距离,将一个用丝绸包裹着的短笛递给他,“听说你喜欢笛子,只是先前那根摔坏了,便一直不曾去修补。”
“拿着,这根是镶了底的,成色很漂亮,摔不坏。”
林煜实在不知该不该去接,呆呆站在原地不知动作。
倒是谢容先上前一步,将那笛子收了下来,敬声道:“谢过了。”
他刻意没有用惯学的女声说话,而是用了自己本来的声音,抬头果然见陈弋茹面上有几分茫然。
“那...我就先走了。”陈弋茹抬眸深深望了林煜一眼,转身出了院子。
见人离去,林煜终于深呼出一口气,心道下回他可再也不就站在院子里试衣服了。
这院子里多年来都只有他一个人,他都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