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后面递上一道折子,那男官适时出声道:“陛下,今年新入宫的秀男皆候在长春宫了。”
陈芮皱了皱眉, 面上竟未见丝毫喜悦。
她浑浊的双目转了转,最终转到林向晚身上,沉声道:“林向晚, 朕今日乏了, 不若就由你去处理一下那几个新人。”
林向晚回道:“陛下,后宫之事,微臣一个外臣, 恐怕不妥。”
“朕让你去你就去!”陈芮提了声气,立马起身瞧着像是要摆驾回宫,旁侧的男官忙来扶她。
林向晚膝行后退几步,目送陈芮离开,不多时,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落不闻声惊,周围人竟是已然习以为常了。
陈芮病了?林向晚暗想。
若她果真是病了,方才见她听闻新秀入宫时嫌弃的脸色,像是对男色并无追求。
既是如此,之后怎么又会有许如良专宠的说法呢?
林向晚心间一沉,愈加肯定了自己之前的想法,她默然又在原地跪了片刻,才起身都去衣上的灰尘,抬脚往后宫的方向去了。
京畿地北偏寒,三月见底,才得闻几缕花香。
林向晚负手行至东华门,果然在那处见了五六顶来自各家大臣的轿子,轿旁站着各家的小厮,主子应该还在里面。
林向晚上前道:“陛下让臣请各位贵人入宫安顿,烦请贵人们跟臣走一趟罢。”
话音刚落,就听轿子里一人道:“请我等入宫的自然有专门的男官,你为何要来?”
好问题!林向晚心道,她也不知道!
林向晚想了想道:“陛下吩咐的事,臣只能照办,贵人若不想同来,便在这儿等着罢。”
此刻东华门正值风口,多在这里待上一会儿,岂不是要冻死了!
轿子里那人气急,一下子闯出轿来瞪着林向晚怒道:“好你个无名小官,敢这么对我说话!”
四目一接,却是两厢一怔。
杨简!
林向晚!
杨简脸上的表情瞬间尴尬起来,后面的话还没说完,舌头却像是打了结一般,一个字也说不出。
前世夫妻,纵无恩爱,还得此人背叛,林向晚再见到他时心中已无半点波澜。
她今生看了许许多多的无可奈何,对杨简当初的行为有了多多少少的理解,虽谈不上原谅,但也不至于再动怒。
林家的灭门,归根结底,与杨简无关,他只是一个被人利用的棋子罢了。
如今杨简年纪尚轻,杏眸粉面唇红齿白皆是少年气象,对这样一个养在深闺中的男人,她已无法再去计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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