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惯来早起,待林向晚到时,整个军营已肃整待命。
“少将军。”上前说话的是总兵刘萤,面相清爽干练,于林向晚却很是陌生。
林向晚下了马,正色道:“之前我来过几回,怎不见你?”
刘萤恭声回复:“卑职到京需进卫所从事任职,故不在军中。”
林向晚点了点头,又过问了物资粮草一事。
然话音一落,刘萤面上却显出几分为难:“回禀将军,军中不起战事已久,许多兵器甲胄磨损甚重,急需更新,朝廷发下的军饷于我等皆是杯水车薪,粮草也......”
林向晚没想到对大战在即的军队,陈芮竟只拨款惯例的六成,加上军中物资本就损耗严重,刘萤只能补全了急需的粮草,但兵器甲胄一类,军中有近三成的将士手无寸铁。
“近三成?”林向晚对这个数字感到震惊。
“是。”刘萤眉心深锁,“本来这些事早就该上报解决,可卑职每年都往卫所递了折子,每年都杳无回音。”
当然不会有。
朝廷重文轻武长达数年,时至如今,军士已与平民无异,这些人又怎能盼来朝廷的补助呢。
“先让装备齐全的跟着,其余人垫后罢。”林向晚烦躁地扯了扯紧束的领口,没想到还没上路,就遇到了这样的事。
看来,她还是将事态看得太过简单。
刘萤领了命,吩咐将士们整队前行。
自京畿北上,路过的多是山地丘陵,北地严寒,多处覆雪,山路极不好走。
她们要赶长路,马匹便很是损耗,经济又难以维持日换一马,这行程又不得不耽搁许多。
第一夜,林向晚等人尽力赶至峡州,在一处尚算平坦的坡地上驻扎下来。
“此地背风,吩咐将士们于此地扎营,山上虽无草木扎根,岩石够硬,应是安全无虞。不过还是让人轮班值守,军中人多,不得不谨慎些。”
刘萤愣愣听着,没想到林向晚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女娃,还懂得仔细分辨这些,对她顿生不少好感。
林向晚作为主将,她的营帐理应排在众兵之间,最为保守安全,且暖和。
然这一路有些许水土不服的军士,勉强跟着大部队走到这里已是十分辛苦,林向晚便让人将她们的营帐布置在自己那里,她换别处去睡,又叫人熬了新鲜的菜汤米糊。
“今晚大家都将就些。”林向晚高声道,“长途跋涉不宜过量食肉糜,否则明日水土不服者又会新增一批,我已嘱咐军医煮了驱寒治头痛的汤药,吃过饭后尔等可服少量早做预防。”
营中军士见她安排得这样妥当,简直与林纾将军同行无异,因林向晚年纪轻而忐忑犹疑的人渐有了不少安心。
见周边杂事安排妥当,林向晚才回了自己的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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