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你了,以后这样的宴会,我们尽量少来。”
云宸想了想,道:“无妨,这般的宴会,于妻主有益,奴便觉得值当。”
林向晚愈发觉得其懂事,一路上都虚握着云宸的手,到了林府时,她忍不住道:“你觉得这几日,父亲情绪可好些了?我去看他一趟罢?”
云宸点头,“父亲不论情绪如何,见到妻主总归是开心的,妻主好言相劝,不要动怒,孩子的事,能劝得来的。”
天色已暗,这会儿林纾定然在书房办事,她父亲或是一人在屋里看书。
林向晚脚步轻轻,默然走进了主殿,只见明迟跪坐在几案旁,手里摆弄着几件小衣裳和一个拨浪鼓。
“这些东西,爹爹竟还留着呢。”林向晚看着那些旧物,怀念道。
明迟动了动身子,也不抬头,只是呢喃着:“都是你小时候用过的,用完便收着了,心想以后若是又有了,便给她,没想到这一等便是这么多年,这些衣服俱不能穿了。”
“这拨浪鼓,是我六岁那年买的罢?”林向晚拾起一看,鼓面上还画着一只老虎。
“是呀。那年除夕,你看别人家的孩子有,便也要,我才说了一句你已长大了,你就哭了,说什么爹爹不爱你了,真从小便是蛮不讲理的。”
林向晚竟不知她父亲记得这样清楚,纤长手指摩挲着鼓柄,笑道:“爹爹这样喜欢小孩子吗?我记得小时候听姑母说,爹爹最是厌恶孩童,说垂着鼻涕挂着涎水的模样脏都脏死了。”
明迟神情恍惚了一阵,似是在想自己什么时候说了这样的话,半晌又想起的确是有的,才低声道:“自己的孩子如何能一样,你和煜儿,都是我的心头肉。”
林向晚神情微动,“我与哥哥,亦是很看重爹爹的,为何爹爹自我们长大,就与我们疏远了呀?”
她的下巴颏搭在交叠的胳膊上,趴在桌子上拿灵秀的眼睛瞧着明迟,宛如幼年时,父亲刺绣,她便在一旁陪着说话般。
明迟眉心深锁着,“《内训》有言,子女初长成,为父者不可过分亲昵。”
“《内训》还有言,妻夫成亲,子嗣稀薄,数年无所出者,理应自发为妻主择新侍,爹爹也照做了吗?”林向晚悄声道。
明迟愣住了,强辩道:“你母亲子嗣不算稀薄......”
其实是算的,堂堂一品军爵府,膝下却只有一个女儿。
林向晚看着父亲的样子笑,“如今,我与哥哥皆已成家,哥哥那边暂且不提,我与云宸有子,是迟早的事,爹爹为何要执意要这个孩子呢?男子生产本就凶险,何况我和哥哥都还小,若是爹爹出了事,我们要怎么办?”
明迟不知她脸皮这么厚,气道:“你们两个先后都成了家,我在你哥哥那个年纪时,都生你一年了,这还叫小,那什么时候才算长大?”
“再大,那不都是爹爹的孩子吗?难道因为年纪,爹爹就要偏宠腹中那个,不喜欢我们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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