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到底还是眷顾着她的念想,愿意放她去做自己的事,可她却急功近利,险些犯了君王之大忌。
林府怎么能交了兵符?若是连兵权都没了,日后岂非任人宰割?
陈秋明愿意与林家亲近,不是因为林家是一品将军府,而是因为林家有兵权在手!等将来她若谋位不成,便可起兵夺位!若林家没了这兵权,那她还要林家这枚棋作甚!
林向晚眉心深锁,心间的筹谋骤然清朗,她之前投靠陈秋明还存了几分冲动在,如今看来真是万幸!万幸她投在了陈秋明的麾下!
“季痕!”林向晚严肃道,“你明天一定要劝住母亲!林家万万不能交出兵权!另请她放心,秋闱一事,我心中已然清楚如何去做了。”
辗转回了东院,林向晚深吸了一口冷气,方觉后怕。
她不能仗着自己重生一回便胡作非为,今日这一弊,若不是云宸提出,她自己明明门清的道理,都要栽一个跟头了。
想到此,林向晚进屋时连心情都好了不少,忙揽住还在伏案的云宸亲了两口。
她两手环住云宸腰身,贴着男人耳际道:“去年初冬,我在院中的梅树下埋了两坛呼儿换,夫主可愿同我浅尝几杯?”
云宸被林向晚亲得脸颊发热,听闻是要喝酒,下意识推拒,“妻主明日一早便要考试,此时饮酒,岂非误事?”
林向晚就知道她的好夫郎一定会拒绝,抱着云宸摇了一下,娇声道:“我想喝,云哥儿便通融一回,好不好呀?”
云宸被那三个字臊得两耳薄红,低声温顺道:“那就依妻主罢。”
林向晚嘿嘿一笑,撒开手跑去院中挖酒。
她寻了半天没在树下找见自己立在那处的小铲子,正欲徒手,刚刨了两下就见云宸急急赶来,将她沾着泥垢的双手握在手里,嗔怪道:“妻主少说也是将近而立的人了,怎么这样不成体统?前阵子我见那铲子已有破损,嘱管家去买了把新的,已经叫司琴去取了。”
他漂亮的眉峰蹙起,半跪着捧起林向晚的手给她吹落上面的土渣,林向晚蹲在地上,静静听着云宸说话。
这还是她头一次听见云宸说她,说不成体统。
可林向晚心中一点儿也不恼,只是借着月色去瞧云宸细致淡雅的眉目,第一回 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真是要好看到她心里去了。
顺着看下,她忽然发现,云宸今日的唇瓣较以往红润得多。
“那书上是什么道理,云哥儿明白了吗?”林向晚忽然问。
云宸一愣,轻轻合拢了掌心,露出个清隽的笑容,“奴未曾明白多少,不过奴瞧妻主去回一趟悦然不少,便不怎么想知道理,只想与妻主饮酒了。”
林向晚被他说得心里一甜,凑上去贴住云宸的唇瓣轻吻一下,跟着笑出声来:“小骗子!不知那方才拒我的是谁?”
这一幕被取铲来的司琴瞧见,一时手足无措,忙移开了眼,只脑海中印着云宸的笑脸,他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心道其实主子和少将军感情还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