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杨景天道:“千户大人好啊。”
杨景天掠了林向晚一眼,决定不跟这个女娃搭话,只转头定定看着林纾,重复道:“林将军,下官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不过分。”林向晚笑着坐到了杨景天对面,“但有件事,千户大人就有些过分了。”
她无视了杨景天不屑的眼神,自顾自地回想了一会儿,才缓缓道:“我林向晚行事不喜藏掖,如今京畿城无人不知我从教坊司带了人回来,可千户大人却不够光明正大啊。”
“林向晚!你这是什么意思?”杨景天面无表情横了她一眼。
“就在几日前,我同友人在庆和斋饮酒时,可亲眼见到令郎和一妙龄女子卿卿我我,招摇过市,这转眼怎么成了推了好几门亲事呢?难不成这亲事是推了,却不是为我林向晚推的?”
林向晚语气平平,盯着杨景天细看,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慌收入眼底。
“我觉得这事,千户大人还是回去好好想想,别届时亲事谈不成,反坏了令郎的名声,您说呢?”
杨景天身形微动,反驳道:“我儿一直养在深闺,怎么会和别的女子一处厮混,你胡说!”
“千户大人,你真的很奇怪。”林向晚低笑出声,“你难道不该反问我,怎会认得令郎样貌吗?如此欲盖弥彰,还是请您回府去好好问问他罢,实在不行,当堂对峙也未尝不可。令郎那日穿的衣服,我可是连花色都记得清清楚楚呢。”
“你......”杨景天瞪了瞪眼睛,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僵持了半晌终是涨红了脸,低低告了声辞。
“千户大人,我送您。”林向晚寸步不离跟在杨景天身后,目光深深盯着她的脊背,淡然道,“希望以后,这将军府您可以不必来了。”
杨景天哼笑一声,似乎对她这句话颇为不屑。
林向晚自然知道她在不屑什么。
杨景天是三皇女的门下客,这遭若不是三皇女命她行事,恐怕也不想登将军府的门。
锦衣卫和将军府说是都为朝廷做事,可私底下却是水火不相容的。军队为锦衣卫所压迫,吃穿用度一再缩减;锦衣卫也唯恐军队再起势,被削了俸。
如今想来,此时此刻,林家或许只是皇女间相争较量的筹码,不至于让梁帝陈芮动了杀心吧。
“林向晚,你们林家在我眼里,根本什么也不是。”上马车时,杨景天忽道,“你真以为我愿意将我儿嫁入你们林家吗?”
她如今已是锦衣卫的千户,前途无可限量。然林家呢?不过是一个坐吃山空早晚都会落败的武门罢了。
“随意。”林向晚冷笑一声,转身折回了林府。
讨人嫌的终于走了,林向晚快步回了厅堂,见林纾和明迟已从客室中出来了。